便是当夜,月上梢头之时,姜婉担忧的视线便成了街上唯一一道,始终没有离开过陈清身上的目光。
不光是出于对他身体、对伤势的顾虑,更多的还是这两三天以来,高强度连轴转的精神压力。
两夜没睡,已经足够摧毁一个人大部分的理智了。
可看着姜婉的目光,陈清眼中哪有半分痴迷,他精神地很,甚至那双眼中,闪烁着明亮而又算计着什么的视线。
他看着手机里的地址,再是抬头,不过几步路,他们便可以走到屋檐下方。
他挥了挥手,却在准备上前之时,被姜婉给一把拽住。
“我来。”她轻声说着,可语气却不像是商量。
她手上使劲,便拽着陈清的步伐踉跄了一段距离,踉踉跄跄地,便也退到了姜婉身后去。
“可以吗?”他犹豫了一下,可没说完话刚出喉咙,便被姜婉给堵了回去。
“这才是我的职责,不是你的。”她目光严肃,没有丝毫退让:“不管是执行、亦或是搜索都好,这些本该是我的工作。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她抖抖衣物,几柄利刃应声飞出,自腰间盘旋着、环绕着,像卫星般执行着它们应当执行的庇护。
她迈步向前,腕子一摆,便是撩开了衣沿,手上一动,反射着金属色、银白色月光的枪口便指向了前边。
她手腕微曲着,那把代表着死亡与杀戮的保险被正式打落,她走上近前,那扇门内却是异常的安静。
那扇门,那扇古老而又不符合周遭环境的门。
那扇修饰着铁环,枯草,用木板钉在了最外面,却违和地用了防盗锁的门。
她抬手轻叩。
“叩。”
“叩。”
“叩。”
她望向周围,在那扇门的边上,那扇违和地,种植着数十、几十盆干枯了的、濒临死亡的盆栽的窗上,她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她蹙着眉,可那不应该有人的,她闭着嘴,手中一抹,一块单边眼镜便被挂到了耳后边。
那块眼镜很厚重,看起来至少有两厘米那么夸张。
她带着那副鲜红的眼镜,神色在瞬间变得凝重了。
在那,有人。
在那副最新版的热成像显示仪之下,她看见了人。
一个体温已经接近了室温的人,一个尚存余温,身边的玻璃上有着大片液体,改变了周围环境温度的人。
它绝对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陈清见着她面容变得谨慎了,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忧,他看向前面,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了那天夜里。
他分明记得……在自己突破了裂口女的规则后,自己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自己已经可以用刀子抵着她的嘴,一点点、一点点继续用劲。
可紧接着,他就记得,自己的记忆变成了数百份、数千份不同视角,但故事相同的画面。
自己有没有战斗力、又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