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大步走进熟悉的宅院,四下瞧着整个院落,坐在院中凉亭中,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摆手,“胡三,那个田世园与戴家有仇怨吗?”
胡三笑着走进凉亭,躬身施礼,“禀侯爷,这个田世园是邻县田家的庶子,平日里德行尚可,近一月行为怪异,旌功碑在清风坡已有四月,刺史府平日对此事不闻不问,上个月刺史府派人到侯府传话要砸旌功碑,还说是京城某位大官的意思!今日在下处理不当,幸好侯爷及时带人赶到,方能护住此碑!旌功碑是清风坡百姓的念想,并不是对抗官府,只是为宣扬侯爷为国为民的忠心!”
戴云低头快速思考,“这群砸碑的黑衣人已被押解回京,到时刑部自会有人接收,薛大哥,今夜给刑部飞鸽传信提一下这件事。若刺史府再敢派人来,胡主事可以侯府名义前往黄州驻军军营找戴乐卿将军,戴乐卿将军亦是本将军的同族堂兄弟,谅刺史府亦不敢对抗驻军。”
胡三又一次躬身施礼,“在下多谢侯爷!三月前招募的八百府兵每日在侯府加紧训练,随时可调用!”
戴云脸上略显几分笑意,一摆手,“胡主事,丰泽县之事处置得很好,一县百姓日子过得不错,你和兄弟们说一声,可在当地找个女人成亲,日后有了孩子可去县学读书,还有机会进入黄州书院读书。孩子们长大可当兵,可读书,可做买卖,本侯定会善待每一位从战场上下来的兄弟!”
胡三哭着跪倒在地,“在下谢侯爷大恩!”
戴云站起身扶起胡三,轻拍胡三的肩膀,“胡三,今夜本侯不回侯府,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将回京,此次旌功碑一事背后定有人故意在搞事,回去好生做事,找个女人成个家,好好过日子。只要是上过战场的兄弟,本将军便敬重!”
胡三哭着点头,慢步走出凉亭,薛恒紧跟着跑出去相送。“胡三,别哭了!公子此次出行太仓促,下次定去侯府巡视八百府兵!”
“薛大哥,这个我知道,下个月我成亲,到时大哥要来喝杯喜酒,女方就是看中侯府在县里的好名声!从战场上下来我满身是伤,没想到还能娶亲。”
“兄弟,快回去吧!路上骑马慢些!”
薛恒送走胡三,叹息一声,瞧着门前树立的旌功碑,用手抚摸着石碑上的每一个刻字,“这个旌功碑,是清风坡百姓的寄托,田世园这个太学生,就是蚍蜉撼树!”薛恒大步走进宅院大门,冲着戴云招手,“公子,我去安排晚食,院中的仆人在下认识。”
戴云叹息一声,躺在凉亭的木摇椅上,心中想着一件事,“今日清风坡砸旌功碑一事的背后是谁在搞鬼?二皇子?陛下?京城那帮仇敌?”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戴云缓慢地站起身,瞧着熟悉的宅院,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和四年前一模一样,想起四年前在凉亭和清雅嬉戏打闹的情景,乐呵呵地摇着折扇,回想当年清风坡的田地皆是叔父和自己所开垦,今日清风坡聚集数百名百姓定居。四年来戴云一直想着如何回到另一个世界,上个世界遗存的东西已全部丢失,只有大脑中的思想和学识还在,一时还未找到回去的方法。
戴云想到这里甚是恼火,拔出腰间的凌风剑,练了一套快剑,全身皆是汗珠,甚是爽快,大声喊着,“本将军在,旌功碑在,忠勇侯府在!”
清风坡旌功碑被砸一事连夜传到黄州刺史府,黄州刺史韩元福听到此消息愣在原地,刺史府主簿巴以卿问了一句,“刺史大人,人犯已连夜送往京城,戴侯爷今夜便宿在清风坡,此事如何是好?”
韩元福冷笑一声,“忠勇侯兼任刑部右侍郎,此事也太巧了,正好发生在戴侯爷巡视黄州之时,田世园这个蠢货,前些日子诬告戴侯爷的三名御史人头落地,这次轮到本官了!你为何要多次派人去砸旌功碑?旌功碑干你何事?”
巴以卿低着头,小声回道:“小人看不惯清风坡那群流民不交税,这群流民平日里仗着旌功碑便不交税,心想砸了旌功碑便能逼迫流民们交税,清风坡虽隶属丰泽县,确系黄州地界,必须交税。不能助长此等风气!”
韩元福冷哼一声,只说了一句话,“丰泽县是忠勇侯的封地,不交税,不纳粮,不摊派,这是忠勇侯之私事,用得着你在这里担心。现在好了,本官丢官去职,你要掉脑袋,田世园是你找来的吗?”
巴以卿摇着头,“是他亲自找来的。小人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