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显得不是很在意,随口道:
“当然不是啦,不是还有你嘛。”
“我?”
她伸手翻到了倒数第二张努了努嘴道:
“诺,可爱吧。”
画中正是沈易变化为感染者的模样,其呆滞的面容,浑浊的眼神,身体有僵硬之感,种种行为赫然描绘其上。
随后她惋惜道:
“可惜它没有神志,空有你得外表,只能聊以自慰。”
沈易审视画中那熟悉又陌生面孔,依稀能看出是自己的模样。
只是这副尊容,很难称得上可爱。
他的手抚过毛糙的纸面,心中徒生出一股巨大的悔意,胸中的情绪激烈翻滚。
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么绝望的精神才会让程筠选择吞下菌株。
她又是如何独自在空荡荡的城市中生存下去的。
沈易内心甚至能够映出那副画面,她日日如游魂在城市里孤寂的游荡。
不困不饿,不老不死,不知疲倦,只有一颗逐渐破碎至千疮百孔的心。
“你后来又待了多久?”
沈易内心不安,甚至不敢看她的脸。
程筠眼神偏移,望向了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二百六十五天零三个小时。”
“那是我第一次产生困意,就睡着了,然后就在家中醒来。”
沈易死在了第一百天,其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偏生她真菌附身,就连想要小憩片刻也办不到,像个被困在躯壳中的灵魂,只能苦熬苦挨。
“一年,果然是一整年.....”
沈易暗自低语,系统的安排不打一丝折扣,说是一年就是一年,少一秒都不行。
程筠这精确到了极点的回答更令沈易后悔中带着怜惜。
对她来说这就是个望不到尽头的囚笼,没人告诉她这只是个有期限的梦境。
很难设想她是怀着怎样的信念坚持下去的。
说是运气使然也好,系统选中也罢,总之她有如此境地全赖沈易所赐。
她本不是个多坚强的人,只是牢牢把持住一个信念强迫自己坚持下去罢了。
沈易自忖就是换做他来面对那样的情况,能不被逼疯就已经算很好了,这还是他提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
‘早知如此,还不如两人一块被救援队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