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丝蔓道:“为什么是残卷?”
李启明叹息道:“吾道之劫尔。”
李丝蔓不置可否,道:“他并不知道此卷之珍,落在他手岂不是暴殄天物?”
“自古以来,真正伟大的帝王都是执法典者,西方古有那汉谟拉比,东方有秦始皇,这个家伙在人间可是一个律师,做律师的当总统的也不少啊,是不是?说不定是北方天帝颛顼那个家伙在装神弄鬼呢……。”
李丝蔓道:“你知道他的来头?”
李启明道:“不知。”
李丝蔓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李启明道:“既然在这地狱里见到了玉真公主,那么,咱们俩先叙叙旧?”
“好啊。”李丝蔓倒是也爽快,她伸出左手撸了撸套在右手腕上的蛇骨手链,盘腿坐到了地上。
二
山洞中,巴豆进退两难。
他在努力回想他以前的人生,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事情,结果,陈年旧事一件一件在脑海里呈现出来,他做过的这种意气风发的举动竟然数不胜数,而正因为如此记忆深刻,他才于那反省之中获得教训,让自己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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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掐下一枚心形的叶片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正在专注于聊天的李丝蔓几乎无意识的挠了挠自己的胳膊。这个小动作让李启明下半句话变得声音极小,使李丝蔓不得不更加认真的竖起了耳朵。
两边的山洞都是冥顽石洞,只是一边笼罩着朦胧的黑暗,一边漫天星光,同样寂寥,同样单调。
无论什么样的景象,当你在其中呆得久了就会单调,并影响到你远古般的寂寥。凡人总是要到别人生活的地域里去走走看看,即使发现一株草都会给他带来新鲜感,只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那叫旅游,在他们,是历练。
老友相见的场面从来都是布满沧桑的,历尽红尘风风雨雨,曾经相聚的背后是各自的落寞与凋敝。
那三界中的行走带来了不同的心境,无论对于自己还是别人,这心境都是起起伏伏的,一个背负着沉重使命的人,他永远不得安息。
李启明一挥手,他们面前的冥顽石墙壁就洞穿开来,巴豆所在的空间与他们的空间已经完全融合到了一起。
心形叶片上散发出来的奇异香味沁人心脾,让巴豆深深的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手里的剑垂在地上。
李丝蔓的脸上流露出嫌弃的神情,她道:“不像是一个有出息的男人。”
听了这话,李启明哈哈一笑道:“三界中,老君万道归宗,合神道,人道,鬼道为一,连这地狱也一气通之,其实呢,是不负责任的态度,都说大气的人不拘小节,而正因此,你也丧失掉了那小节,对不对?失一则失二,终归教化的就剩你我之辈了。可是你看,孔圣人就比较专注了,只关心人道,什么天道鬼道都不入他的眼,他可曾去过那天堂,可曾来过这地狱?人都有所凭执,神也如此。其实这是一件好事,把人道走好了,神道和鬼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烦恼。”
李丝蔓不言语。
李启明继续道:“本来已经融为一体,却被佛主分而治之,唉!治之就治之,可依然扰了那人世的繁华,混乱了这地狱啊,我们现在看似什么都不缺,仿佛就缺你我这行走了,其实呢,还缺那一把快刀。”
巴豆握着剑得手突然一松,长剑无声坠落,却金光一闪,化为了那金丝残卷。
他对此浑然不觉。
李丝蔓道:“我可没有那勾引他的意思。”
李启明道:“理要明鉴,他要是能够被你轻易勾引,就不会出现在这地狱。好好看看吧,那只是他人性中本有的光辉。”
巴豆忽然全身一震,惊醒过来,随手就撇了那片叶子。
李丝蔓只感觉到一阵揪心,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心思,那被人抛弃的感觉都太不是滋味了。
她脸色绯红,怨气迸发,墙壁上那一面心形的碧绿叶片瞬间枯萎,哗哗掉落而下。
巴豆正待转身去看看鱼凫白的进度,却又惊悸得回过头来,瞪大了他的眼睛。
好家伙,又把那个娘们给得罪了?这得是多大的脾气,就是不知道这是身死还是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