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脸色黯然,语气莫名道:“初识官家,他为韩王,我以为他爱我美色”
“先帝拒我,他能一直于天波楼等我,我以为他爱我性情”
“他继承大统,便接我入宫,我以为他爱我本分”
“如今嘛——吾也不知”
“老身以为,你说的对也不对,或者不全对,当今官家与先帝、太祖皇帝都不同,既无文治,亦无武功,不曾识得民间疾苦,所见皆为官宦人家娘子,是故以你为奇”
“若你仅凭此,确实不足以之为宠,你早有所觉,读书识字,现在还需知政、知军,虽不能干政,但需知之”
刘娥若有所思,手上慢了下来,半晌又回到座位,说道:“女儿明白了”
“还有一点,便是识人”佘太君说着,无奈摇头道:“这一点便是老身,比之朝中相公还想去甚远,你可边看边学”
“老身才知,胡旦、赵昌言、田锡乃是同年,前二人因官家继位一事,意图谋反,依老身脾气,是要斩尽杀绝的。但是官家有所顾忌,只能徐徐图之”
“而田锡乃是此次西北一路安抚使,老身举荐,此人有才,又因谏言,得官家任用,但其必会为那二人起伏奔走,嗯……至少不会眼睁睁看着老身对那二人斩尽杀绝”
“李至、李惟清和田锡在灵州弃、守一事上持相同政见,老身力挺暂时丢弃灵州,故官家一意孤行,这在朝堂中,又有利于李至,再加上李至乃是官家潜邸时先帝安排辅臣,估计不日官家便会让那李至封相”
“老身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朝堂朋党之害,若不能识人,陷入其中而不自知。即使官家也无法避免。”
“唔——”刘娥思忖良久,忽然抬头问道:“如此说来,郭皇后乃宣徽南院使郭守文之女,而郭守文曾随潘美征讨南汉——”
“如此说来,前些时日,皇后以女儿奢靡——啊!没事”
“嗯?”佘太君盯着刘娥的脸色片刻,说道:“看来是有事了,你不愿说,为娘也不逼你,但是娘想让你明白,杨家从不强迫女子接受所谓的安排”
“就拿八娘来说,若不是她自己看中钱若水,老身便不会让她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