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自承乃是牟山盗联络人,讼师说,按照宋刑统贼盗律,他属于案件发生后,不等讯问而自首,可减罪二等,判脊杖八十。至于白老大,他是牟山盗贼首,因作案时被捕,且在反抗中杀死开封府差役,被判秋后斩首”
“至于奴家,本是犯官家眷,流配川中时被劫,此为不可抗拒因素,不予追究。但在指证马翰时,只有奴家一人诉词,且没有直接看到马翰劫人,因此,诉词不被采纳。本应继续流配川中,但若承认诬告,便可用铜钱赎罪,不必再流配。否则,两罪并罚,直接押送教坊司”
“呼——呼——”此时,接待室内传来细微的呼噜声。张珂儿和杨宗德同时抬头看去,只见杨宗永已经歪倒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杨宗德有些尴尬,低声解释道:“我大哥一向对这些事……”他努力想找个合适的说法,但最终还是无奈地说:“他对刑律不感兴趣。不过,打架的时候,他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张珂儿轻拭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柔声道:“衙内毋须解释,你们能来,奴家已经感激不尽。杜大哥设下计策,是想让那马翰血债血偿,本就没想着牵连旁人,都是九娘子心善,直接拿下马翰,否则,杜大哥的计策恐怕早已失败。”
“好!”杨宗德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大哥,转头对张珂儿说道:“我们兄弟二人奉命前来,但具体要做什么,怎么做,不能跟你说。你只需按照吩咐行事即可。”
他稍显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此事牵涉甚广,不便透露。不过你不用担心,在东京城里,有我们兄弟在,你不会有危险。”
张珂儿嫣然一笑,轻声道:“奴家舍身饲虎,早已不想活了。若不是为了亲眼看到马翰身死,奴家早就自裁。因此,衙内毋须挂念,只需直说如何做便是。”
“好,”杨宗德点头道,“来之前,我听闻似乎有人想对你不利?”
张珂儿点头回应:“奴家在公堂之上拒绝承认诬告,这几日总觉得有人尾随,只有在客栈中才感到安心,因此,这两日便一直留在客栈中。”
“好,”杨宗德思索片刻,吩咐道,“等会儿你像平日一样出门,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我们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