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城。
正阳宫地牢。
商师成轻抚胡须,在牢房前踱步良久,
他思索之后,叹气道,“您贵为五姓望族之首,当朝右丞相,可知天下只有三种人!”
“要么是艰苦的庶民,要么是权贵,要么就是皇帝!”
“当权贵就得听话,要能干活,有本事,还要识趣。”
“牡丹池那么大的院子您都敢要?洛阳几十处宅院,河洛田地无数,裴相是真的心大啊。”
“就退一万步讲,您觉得晋王赢了,会容得下你吗?”
“您家巨富啊,就算没有秦王,国库空虚,皇帝要是动裴家财富,您拿什么保?”
正阳宫阴雨连绵,牢房外雨水索索,地牢里炉火正旺。
商师成淡然的看着一脸惊愕的裴温,他靠近压低声音道,“裴家不过是空中楼阁,毫无根基,凭什么敢去斗呢!”
“这些年,老夫有很多机会斗倒你,可我都不敢,无魔便无佛!”
裴温是什么人?五岁通读诗经,自幼才智过人,一生工于心计。
他冷静后,渐渐想通关节,踉跄着后退几步,
一屁股坐在干草堆里,眼里全是懊悔。
这些年风光过头了,被太多人追捧,他真的以为自己权势滔天。
实际上,他就是一颗棋子,一颗棋子竟然想着成为执棋之人,真是可悲。
“哈哈……糊涂啊,糊涂一生啊!”
裴温的老骨头不痛了,因为他心头绞痛,
裴家数代努力,先辈追随太祖打下江山,如今在他手里灭了,他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橘黄色的火焰燃烧正旺,木柴噼里啪啦,
裴温哭泣良久后,忽然眼神冷厉,咬牙切齿道,
“左丞相有何事,就直说吧。”
裴温毕竟官场几十年,从商师成进来,他就知道左丞相有话要说。
商师成也难啊,周云如今权势滔天,朝堂上说一不二。
赵王的实力可是刀兵,跟裴家、商家这些文臣,有本质的区别。
商师成被周云点名指派,审理齐王、晋王党羽一案,这就是要他商家去得罪人啊。
“皇帝和赵王要老夫纳投名状,这一波清洗应该很残忍……”
左丞相商师成还没说完,就被牢房中的裴温痴笑一声打断,
“都是千年狐狸了,直接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