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不降,你别白费力气了。咱是不会给梁国卖命的。”
上千老弟兄,目光灼灼,对这个昔日的金吾卫三大统领之一侯俊,失望至极。
黑夜中,他们就这样,眼神悲鸣的看着火光下的侯俊。
这一刻,侯俊面容复杂,
若是可以万事随心,那该多好。
但他这样的蝼蚁,好像没一直得选。
被冤枉成采花贼没得选,
从洛阳到武川镇没得选,
周云跟项济之间,他没得选,
今日,他似乎也没得选。
良久后,牢房里,侯俊叹息了一声,
缓缓从兵卒手里,拿来一份梁册。
“马跃,河洛三门峡陶村人。父亲家贫,落户陶家沟子,自幼被同村欺负。”
“梁国给你找到了弟弟马海,他在珠宝坊的集市里当长工,几天后你们就能团聚了。”
‘砰’的一声闷响,吓坏了上千围拢的死囚。
牢房里,马跃忽然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洛阳被捕头拉去顶罪时,他没哭。
监狱里,被狱霸郝大雕欺负,他也没哭。
战场上出生入死,卧雪山,战王台,这个铁汉也没哭。
但今日,弟弟马海竟然活着,还被梁国找到了。
他哭了,这个步三营的铁汉,哭的心力交瘁。
“行……行!你厉害侯俊。”马跃起身,抹干净眼泪,怒视侯俊道,
“好,如果是真的。见到咱弟弟,这条命就算卖给你了。来人,给老子解锁。”
赵元始二年,三月底。
阳城郡的牢房里,哭丧之声,一片一片。
上千步三营的老卒,绝大部分人的家眷,多多少少找到了一些。
与此同时,
阳城府衙大屋,一个身材高大,眼眸深邃,闪着幽光的书生,
负手而立,遥望北方,静听三月夜雨。
一切都在按计划而行,他嘴角不禁带起了一抹冷笑。
历史上的每一支强军,其独有的战术战法,都是不可复制的。
面对骑兵怎么办?打步兵怎么办?多少军粮,多少军备。
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时候该退,这些经验,都是用命换来的。
步三营起自定襄十里坡,先后参与了项济、周云,几乎所有的血战。
它的能力,从来不低于赵军的其他战营。
只是赵国的后勤,一直做的比楚国好而已。
其实,为了步三营的传承,梁国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想象。
但这一切,在梁国右丞相眼里,都是值得的。
以蔡州兵、步三营为根基,组建的梁国铁军,必将成为河北战场的擎天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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