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罗贝尔惊讶地挑眉。
“我已经想明白了,在维也纳的日子,一切都是如此美妙。以往,从前的身份宛如枷锁拖累着我,我的意思是,能堂堂正正地做奥地利人,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人呢?”
贝尔纳多的嫌弃不似作假。
于他而言,犹太人的身份如疫鼠般舍之不去,他甚至不愿从自己的嘴边说出那个希伯来词语。
他将帽子径直扔入大海,黑色的圆顶礼帽在海浪间跳跃翻涌,很快沉入海面。罗贝尔遗憾地看着黑帽子在水中渐渐沉没,倒不是怜悯那顶黑帽子,只是可惜难得一件东征的纪念物就这么沉入了亚得里亚海。
“抱歉,大人。”贝尔纳多尴尬地站得笔直,“在下不是有意的,只是,应激反应。”
“懂,懂,好吧,帽子不重要。”罗贝尔耸耸肩,伸手环上他的肩膀,“和我详细说说吧,摩拉维亚发生什么事了?”
现身于的里雅斯特总督府的二人享受了港口总督极尽奢华的款待。
被罗贝尔攥住过小辫子的港口总督低声下气地接受了对方鸠占鹊巢的要求,带着港口官员搬去了隔壁的小房间办公,将偌大的会议厅让给二人秘密交谈。
在享用餐点与美酒之余,贝尔纳多将自己了解到的发生在摩拉维亚的情况详细告知了罗贝尔。
后者皱紧眉头,一口咬在汁水四溢的烤肉腿上。
“这些事我在船上已经听人讲起过,狡猾的伊日·波杰布拉德,居然弃十字军同袍于不顾,更有甚者,无声无息地偷袭盟国领地,实在可恶。”
“宗座阁下,江女士已于三日前派遣龙骑士团参战,她本人也随军北上,目前情况不明。”贝尔纳多试探地问,“陛下日前仍率军驻扎于匈牙利,恩里克书记官遣我询问大人意见:请问大人准备如何处理王国问题?”
罗贝尔把第二片肉汁四溅的肉片塞进嘴巴:“唔,那都无所谓,先吃饭。”
“这……那江女士那边……”
“她怎么可能有事?我死了她都不会有事。”罗贝尔忍俊不禁,“她可是八十亿人里唯一的幸存者,命格比我硬,更比你硬。且安心看着吧,好戏还没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