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救主?】
纪明呆在原地愣了一分钟,看看四周,找到一处盖着柔软稻草的地方,走过去像是根棍子般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别说话,我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刚刚险些被人肉抽油烟机给整到窒息的可怕事实……”
自闭了一会,感觉大脑恢复了清醒的纪明重新爬了起来。
“算啦,要是能挽救一个苦命人可能的惨淡未来,我牺牲就牺牲吧,反正只是被抱了一下吸了一口而已,也没有吃什么太大的亏。”
用外套遮盖好整个发红的肩颈,纪明在护教骑士的护送下回到诊所养精蓄锐,待到第二天一早,终于听到了来自于格瑞森的汇报。
在镜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色和表情,他装出一副伤重未愈的模样来到一楼,可还没来得及吭声,就被布洛瓦又扯着胳膊拽回到了房间。
而且她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说,那个神经病枪手是不是你安排的?”
“呃……大概?”
布洛瓦紧皱着眉头,昏黄的眼中是说不出来的神情,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
“纪明,你的直觉为什么总是这么强啊,我还以为我可以悄悄走掉呢。”
因为我有无敌的吊诡气运,虽说正常技能就此绝缘,但只要扪心自问,总能给一个大概的因果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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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肯定是不能说的,所以纪明只是谜语了一句。
“因为您命不该绝,说不定我就有救您一命的办法呢,毕竟我的背后可是有着两尊真神。”
可布洛瓦闻言却并没有纪明想象中的惊喜或质疑,而是摇了摇头,发出了沙哑难听的笑声。
“我从不畏惧死亡,纪明,作为一个长寿种,我在八十四岁那年失去宠物猫咪时就做好了一次又一次离别的准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朽的,就算是真神也会有陨落的那一天,所以如果你打算走的更远,那也该早日清醒过来才行,不然真的会很痛苦。”
“更何况其实我早在五百年前就该死了,这五百年的苟延残喘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我之所以仍旧留存于世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罪人,我的族人们流离失所,散落在这片大地上的每个角落,我要尽我的可能去赎罪,而现在,我终于来到了刑罚的终点。”
“我承认,我现在唯一没有做完的事就是你的事,可虽说我会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全部交给你,但师父引进门,既然衣钵已经传给了你,那剩下的部分你也可以通过自学来掌握,实在不行的话,还有特尼斯替我帮你,她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柔,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布洛瓦来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看着天空中雾蒙蒙的晨光。
“所以啊,你就放过我这个时日无多的老太太吧,让我悄无声息地死在哪个你们不知道的角落不好吗?还能留一个以后再在哪里不经意间见到我的念想呢。”
……
她闭着眼睛等待良久,却迟迟没有听到身后人说话,无论是愤怒还是哭泣都没有,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
“你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在一个人偷偷哭……啊?”
布洛瓦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从清晨的洁净房间,变成了一处完全由钢铁堆砌成,四方上下皆为空旷的宽阔空间。
纪明仍旧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但已经换了一副全副武装的行头,还正了正那代表了圣徒身份的光环。
“老师,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喜欢别离,尤其是……”
他本来是想说尤其是今天离别了两次。可回忆了一下克里斯汀那像是偷着了鸡的黄鼠狼般屁颠屁颠逃走的背影,他决定还是不给这个女流氓画面了。
“……尤其是我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