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哥训完话,马九指带着我们到一处集中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也就是个大一点的空房间,带一个独立卫生间,没有窗户,地面铺了一排凉席,再无其他。
马九指没有废话,把我们全部赶进房间后,锁门离去。这打算,明显是要我们在这里过夜。
“呜呜呜……”
马九指刚走,就有哭声传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的,个子小小的,头发蓬松杂乱。
她这一哭,人群中本就沉寂的气氛更加悲凉,大家来之前都是做发财的白日大梦,现在梦醒,人还搭了进去。
这你能受得了?
也有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的,马九指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收走手机,肯定有准备,这里早装了信号屏蔽器,怎么可能让你联系外面。
“杨哥。”
阿荣看着我,欲言又止。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我也没办法。”我耸耸肩,双手摊开,朝墙角一处位置走去,占住一张凉席。
阿荣有样学样,或许是从出境到现在,大家一路走来多少有些了解,他一直跟着我,一副以我为主的表现。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拒绝,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夜晚,即便是在缅甸这种低纬度地区,十二月的天气还是颇为凉爽的。我坐在凉席上,丝丝冷意泛起,鸡皮疙瘩从裸露的皮肤凸起。
我的背包,连同腰间的美金、折叠刀和劳力士,全部被马九指搜刮干净。现在,除了穿着的衣服以及兜里的手机,全身上下再无其他。
这小会儿工夫,房间内爆发争吵,十几人分成两大派,操着浓重的西南方言,互相指责。
一边以半秃头男子为主,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他之前应该是个小老板,做外贸生意,到这里完全是被骗来的。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在这边有关系,一定能出去,要所有人都听他的。
半秃头男子对面阵营,只有五人,清一色的女性,那个被盛哥揩油的和刚才哭泣的小个子女人都在里面。
女人这边的要求也很简单,他们不相信半秃头男子,因为在车上被押送过来时,半秃头男子有对其中两人动手动脚,不像好人。
双方动静越闹越大,眼看就要互相动手干起来,铁门突然被推开,马九指带着一帮马仔,手中拎着棒球棍出现在门口。
“都他妈嚎啥,大晚上的,还他妈睡不睡了!”
马九指这厮脾气很暴躁,骂着骂着,不分青红皂白,手中棍子朝一人打去。
挨打的人也是够倒霉的,来不及闪躲,双腿一软,栽倒在地哀嚎。
“再他妈让老子听见动静,今晚一个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