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紧张,观星之法奥妙无穷,我只是会一些旁门左道罢了。”
文星耀可不信对方这放缓语气的说辞,若一些旁门左道就能将他揪出来,天星殿那帮顶尖的星使与相师何至于抓那么久内鬼。
只听那女子叹了口气,声音依旧轻柔,听上去却显得老成了些,令文星耀明显一愣,瞪大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这本书第七十九页的记载,相信你已经读过,可你体内自蕴星海,无所约束,以己观天之法任意施为,既是如此,何不以书中之法,自己定下星域法则?”
文星耀闻言更是不解,占星录七十九页的记载,正是他参考过的方法之一,只是颇为异想天开,通过强大灵力修为自行构建星轨来改变天地星辰的轨迹,从而在观星中逃脱天道的注视。作者在描述之中颇为信誓旦旦,声称具备可行性,不过实际上,如果这个方法真的能成,天星教中人早就看谁不爽便给他算一卦,教他挨一道天雷灰飞烟灭了。
天地星辰不可逆,这是神座也无法破坏的规则,掌握九天星盘的天星教教宗也只得顺应。
不对!
文星耀眼前一亮,登时豁然开朗,原本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骤然移开,使得素来沉默的他都有放声呐喊的冲动。
他不是天道,不是那片似乎萦绕天地间一切生灵命运的星海。
但他的星海一直都在体内,恰如现在的他一般,竭力隐藏着自己,不让自己为外界察觉,同时令得许多早已存在的缺陷在这种隐藏中孵化扩散。
而他一直都想错了一点,且没有真正付诸于行动。
灵力与意念是观摩天机的必需品。
这是所有相师最基础的认知,可若不用灵力,不问天地,那又如何?
其他人得不到答案,文星耀可以。
作为非人的存在,他的能力比正常人要丰富得多,而他所读过的一切典籍,都建立在正常人的认知基础之上。
现在,终于有个人将他点醒:非常之人,当走非常之路,何必拘泥书中常人思维?
再看向身前女子时,文星耀面上已有了几分敬重,思索片刻后,对其郑重行了一礼。
动作生涩,但诚意十足。
他在这藏书阁中素来沉默待人,每年总有些学子说他不识礼数,而他只是觉得麻烦,懒得去用这些多余手段对付不想对付的人,唯有对少数不得不敬重的存在,才会执起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无论如何,关乎生死存亡的问题为女子一语道破,这一礼,文星耀执得心安理得。
女子微微颔首,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仿佛长辈看到乖巧后辈的欣慰,道:“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