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政令,则由郑昂的族中修士亲自送到湖关县。
看着面前的政令,顾玉成先是为郑氏修士垫付一路上的耗费,送走郑氏修士,随后携薄野让回到县署内。
薄野让见顾玉成正在沉吟,薄野让问道“君侯是在担心什么吗?”
顾玉成点头“苴壤道各方势力、修士之心如何,现在尚未可知。
而且北扶臾提拔我,也并非是单纯因为看好我。有天赋、有本事的人,可不单单我一个。”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蒋雍寿四人留下?”顾玉成看着薄野让,征求意见。
薄野让沉吟片刻,劝道“君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庙堂自然也是如此。
虽然将蒋雍寿四人留下,或许能在湖关县布置退路,能让我们在苴壤道安心行事。只是这么做……”
顾玉成叹道“这么做,不说北扶臾。怕是我们那些未谋面的同僚——各道府长都会指谪你我。身在苴壤道,把手伸到金锁道,叫个什么事啊?”
薄野让无奈一笑“确实如此。”
顾玉成点头“如此,只能收拾收拾,前往苴壤道了。你去安排一些。——北太守虽然给了我们一个月时间,也要尽早安排。”
薄野让点头退下。
十日后,薄野让便与湖关县众人告别。
其实也没什么好告别的。
就是挽留一下抱住顾玉成与薄野让大腿痛哭的鱼刀使、巡亭吏众修士罢了。
也没法不哭。
县署修士升到道府,在县署修士眼里,不啻于鲤鱼跃龙门。
然而这等盛事,却没有鱼刀使与巡亭吏众修士的份儿,这怎能不叫他们痛哭。
若没有顾玉成,薄野让擢升苴壤道,自然要从鱼刀使、巡亭吏之中寻几人同行升入苴壤道。
可没有顾玉成,薄野让也不会升入苴壤道啊。
顾玉成与薄野让好说歹说,终于算是将众修士留在湖关县,好歹没让他们抱着腿被拖出湖关县。
薄野让与温云仓看着曾经在他们眼里千篇一律、死气沉沉的湖关县,看着往日得过且过的鱼刀使与巡亭吏众修士涕泗横流,看着街道上艳羡的目光,一时恍惚失语。
仿佛昨天他们还抱怨在破旧的湖关县里蹉跎生命,今天转头就要告别熟悉的破旧,拥抱梦寐以求的繁华与陌生……
薄野让与温云仓愣了许久,也未被眼前的闹剧吵醒。
闹了半天,顾玉成终于带着薄野让、温云仓以及蒋雍寿寥寥七人,启程前往苴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