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沉吟半晌问道。
西跨院……
阿九神色纠结,咦,少主他不会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吧?她住哪还用问吗?往常不是隔三差五地就往那边跑吗?
她和那些女人住在一起?
裴绾指了指案桌上的茶壶,阿九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茶水微凉,他还是一饮而尽。
笛声依然悠扬婉转,他的心亦随着那笛曲飘飘荡荡起起伏伏。
她不过是咱府里的一个小厨娘,自然住和那些婆子妈子们住在西跨院,不然她还能住哪里?
阿九站在朦胧灯光之下,一脸困倦。
少主,她……是不是惊扰到您休息了?我去叫她停一停,您歇着吧!
说罢,阿九抬腿往外走去。
不必了,你下去吧!
裴绾拦住他。
那……我睡去喽!咱明天还得早起,锦绣堂传话来说,明儿一早送一批喜服绣品来,少主您得亲自过目才行。
阿九打着哈欠下去了。
烛影飘摇,那少年倚在窗前,望那满天月色凄冷,听那袅袅的笛音。风凉凉掠过蕉叶,拂至脸畔,一片冰冷。
那笛曲响了许久,便混在月色中慢慢沉寂下去了。
这一夜,是个无眠之夜。
裴绾心思芜杂,睡意全无,倚靠榻上,无眠地望着窗外同样寂寥的月,溶溶月色,淡淡轻风,摇曳着月下的芭蕉,簌簌作响,似极了谁的哀泣。
再过两日,他便要娶那个不曾见面的靖北侯方家的大小姐。
傅流云,你也不会这样认命对吧!
不认命的裴绾,睁着眼睛,生生挨到天亮。他在想怎样推掉这桩他不认可的婚事,怎样往那阿七心中再靠近一点。
他无比确认,那丫头就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