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收起药瓶,望着桌上摇曳的灯光,幽幽道:
本以为你那位小美人儿能陪我度过漫漫长夜,可你一醒来便把人家吓跑了,现在好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打着哈欠,窝在桌案下的短榻上,目光扫过窗外朦胧的蕉叶,怔怔出神。
傅流云已然熟睡,淡淡的呼吸声,清清浅浅地掠过烛光夜色,飘进他耳中。
隔壁耳房,阿九一脸愁苦地趴在榻上,半个白生生的屁股露在外面,涂着些乌黑暗黄的药膏,触目惊心的伤晃得烛光都为之一惊。
少主啊,你可把阿九害惨了。
阿九伏在方枕之上,呜鸣不已。
两个时辰之前。
朗月楼。
阿九伏地跪在堂前,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之上,浑身簌簌如一片秋叶颤栗不已。
傅叶鸣冷冷地瞪了地上的阿九一眼,目光如刀!
阿九,你入府有八年了吧!
傅大家主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茶沫。
是,家主,阿九入府已八年六个月了。
当年,你阖府被人灭了满门,老天垂怜,你躲过一劫,后却流落在外行乞度日,又落入人牙子手里,那年是少主在九州码头将你带了回来,可怜啊,你病得只余半条小命,若不是阿绾心善……
阿九磕头如捣蒜,把面前的地板磕得咚咚作响。
阿九一条贱命都拜少主所赐,是阿九未能看顾好少主,求家主惩罚,阿九无怨亦无悔。
傅叶鸣搁下手中茶盏,定定地看着他。
你终日跟在少主身侧,寸步不离,护主周全,是你职责所在,你勿怪我狠心。
说罢,他高声道:
来人!阿九护主不力,罚家法三十棍,通告阖府上下,以儆效尤!
他看了阿九一眼,冷冷淡淡地道:
自去法堂领罚,请万堂主亲自施罚。
阿九咚咚咚地磕完头,便去了法堂,领了那三十大棍!这一顿板子直打得他皮开肉绽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