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楼内笙歌四起。
他款款走了进去。一身粉桃娇嫩,莲步轻摇,浑身芬芳馥郁,额上朱红花钿,灼灼芳华,面纱下朦胧似月的妆容,头顶乌髻高悬,斜插一朵明媚绢花。顾盼之间,巧笑倩兮,直把席上三个男人全看呆了。
家主,阿七姑娘来了。
婢女将那妖冶如烟的人儿引到席上,便垂首退下了。
傅叶鸣望着眼前那朦胧纱巾下看不太清面容的女子,不觉心中一震。
阿雪!
他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朝他走来。
傅流云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去。
果然,她果然与阿雪神似。那款款身姿,那顾盼神采。活脱脱是阿雪再生!
那张大人也忙起身,端起酒杯,踉跄着朝他走来。
傅流云躲闪着,趋步躲到花未眠身后。
这小子怎么成了那死老头的座上宾了?
小美人儿。
张大人端着酒杯步步逼近,满脸淫笑。
傅叶鸣定定地站在那,茫然不知所措。
张大人。
花未眠一把拦住那肥胖圆滚的张大人。
请坐请坐,今日有美酒有歌舞,可不要唐突了美人。
花神医言之有理!
张大人挤回席上,一双眼睛却片刻也未离开那所谓的小美人儿身上。
美人儿为何蒙着面纱?
他不敢吱声,只是羞涩地提起酒壶,半露春笋般的手指,将那姓张的面前的酒杯斟满。
美人儿为何不说话?
面纱下的小美人儿直摇头,指指嗓子。
哎呀,阿七姑娘想是病体未愈,不便开口说话,真是辛苦了。我给你开的药,可服用过了?
冒名顶替的阿七姑娘忙点点头,羞涩万分地裣衽行礼道了谢。
傅叶鸣一双眼一直盯着那姿容绝佳的阿七,往日她总是穿得灰头土脸,灰扑扑的毫不惹眼,只是那双眼睛像极了阿雪。如今一妆扮,竟和年轻时的阿雪有八九分相似。真是造化弄人啊!他数次欲亲近她,就因着那双似极了亡妻的眼睛,但她从来都躲他躲得远远的。她,到底不是阿雪。
大家主落寞地饮尽杯中之酒,傅大少主见状,忙上前斟酒。他不敢吱声,只是眼波羞涩地在那人面前如清溪一般地流转着。
傅叶鸣一冲动,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面纱下的脸,那莹莹若星辰的眼睛。
小美人儿惊叫一声,忙掩嘴挣脱了,躲在花未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