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婶将那小丫头强行拉走。
阿七失落地上了马车,马车辚辚远去。
沈青月端坐车中,闭目养神。
阿七茫然地望着飘忽的车帘,帘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宛如她此刻的心情。
也许,他已遭遇了不测。
晚生,掉头。
沈青月看着那张泪光盈盈的脸,敲了敲车壁。
是,公子。
骏马嘶鸣,马蹄声声。
停车。
沈青月在车中发号施令。
驾着马车的晚生一丝不苟地遵命照做。
沈青月推开车门,下了车。
怜孤堂的院落遥遥地立在远处。
为何又折回来?
阿七掀起车帘,不解。
沈青月悄无声息地进了怜孤堂,院子里传来女人尖锐的咆哮声。
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贱人,你以为那姓沈的是你的救命菩萨!
小女孩儿撕天裂地的哭喊声。
徐嬷嬷,你别打了,阿茴知道错了,不就一盒糖果子吗?阿茴,快跟嬷嬷认个错,哎,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你呀,就是认死理儿。
一灰色麻布短衣面色黧黑的妇人,在一边劝着。
徐大婶一脸无动于衷,死命地将那阿茴按在台阶上,手上扬着一条拇指粗的藤条,在那孩子屁股、后背上噼啪地狠揍着,一面打一面骂着。阿茴趴在冰冷的石阶上挣扎着,哀嚎着,惨不忍睹。边上围着一圈孩子,哭的哭,叫的叫。青石地板上滚着一只白瓷圆碗,碗里还盛着半碗红润如玉的石榴。那戴着狐狸面具的孩子,手里抱着一只蓝湖色的锦盒,冷漠地站在一旁。
住手!
沈青月暴喝道,随手一扬,一粒璀璨的珍珠飞了出去。
徐大婶手腕吃痛,藤条跌落在地。
沈……沈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若不回来,怎么看得到这一出好戏?
阿七见到这一幕,愤怒地狂奔过去。
你怎么能打孩子?
姐姐,姐姐。
阿茴泪眼婆娑地扑进阿七怀中,阿七抱着那浑身伤痕的女孩儿,把她拉到无人的角落,检视着她身上的累累伤痕。一条条,一道道。新的,旧的,交错,凌乱,密布如蛛网。
都是恶女人打的?
阿七颤栗着拉过她的手。
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徐婶被晚生用一根绳子缚了拖了出去,那杀猪般的尖叫声穿透了整个怜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