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坐在案前,看着手上油渍汪汪的手,委实难受之极。她不明白,那姑娘为何对她如此之大的敌意!
那凤姑娘,当真是你……未过门的娘子?
阿七擦着手指,目光荧荧地看着他,她心中虽不悦,却又极力隐忍着笑意。
叶寒凉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想笑便笑,不必如此拘着。
叶寒凉站起来,扫一眼满桌酒馔,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圆溜溜的一双眼睛,直盯着一旁的阿七。
我没胃口,就不作陪了。
阿七将身上的锦袍掩了掩,覆住她那单薄的身体。
哼。
可是酒菜不合你心意?
叶寒凉闭口不言,别过脸去,一脸孩子气。
好啦!我怕了你了。叫人送些明月湖的鳜鱼来,要新鲜的。你且坐着,我去换一件衣裳来。
阿七掀帘进了内房,翻箱倒柜地将那一箱衣服翻腾出来,挑了件素雅些的衣裙。素巾绾发,一支乌木玉簪斜斜别在发髻之上。
揽镜自照,朦胧铜镜中,两道弯弯如娥眉月的纤眉,一双盈盈剪瞳秋水的明眸,顾盼之间,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却透着难言的凄凉。
阿七换好衣裳漫步出来,便看到两条又肥又大的鱼儿,活蹦乱跳地在木桶里蹦达着。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拾掇着那鲜活的鱼儿。叶寒凉倚在门边,看着她在灶台前忙活。漫漫烟火气息,在眼中弥漫。
去西院摘一把荽芫来。
那少年晃了一会儿神,好似还在梦中。
快去。
阿七提着锅铲走至他面前,叶寒凉忙飞奔而去,很快他便拔了一大把青翠的荽芫来。
你几时种了那么一院子的青菜?
叶寒凉将洗净的荽芫递给她,阿七接过那青秀的荽芫,轻笑道:
种子和秧苗不都是你买的吗?没想到长势竟然如此之好。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想必有人在照顾它们。哎,一屋子的油烟味儿,你快出去,我这马上就好了。
阿七将那一把水灵灵的荽芫切了洒一些在锅里,清香立马弥漫开来。她想起那个不吃荽芫的傅流云来,心里一阵一阵绞着,脸色变幻如云彩。
叶寒凉看着烟雾之间的那张脸,玉质莲花折射出来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怎么啦?
没什么。
阿七浅笑着,将那盆鱼端出厨房。
沈青月带着一身阳光,愁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那位凤小姐,可真是比鬼还难缠啊!
阿七招呼他坐下,转身离开。
你去哪?
叶寒凉跟了出来,只见阿七走到西院墙下的一棵树下,拿起挨放在墙边的一只铁锹,便开始挖土。叶寒凉看着她吭哧吭哧地握着铁锹,额头滴落下晶亮的汗珠。
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