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凉站在那满院风光之中,心口一阵巨痛,没由来的,如海浪侵袭着沙滩,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痉挛着,那种不受控制的痛楚在心里撕扯着漫延着,窜到身体的每个角角落落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他疼得直打颤,强忍着痛楚,抱紧那女孩往寝房跑去。那种难以承受的痛楚,如刀砍斧伐,他感觉自己像根拉扯的面条,在无限放大,甚至听到骨血奔流的声响。他将那丫头安放在榻上,强撑着身体,冷汗涔涔,身子一软,歪倒在她身侧!寂静幽暗的宫殿里,他像具死尸一样地躺着。桃红柳绿的江南,那张嫣红明媚的脸,在梦中沉沉浮浮。
颜汐。
他一遍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抱紧自己,压抑着那隐入骨髓的疼!
叶寒凉看着不大好,沈青月歪在桌边守了他一夜,揉着酸痛的后颈脖,伸了个懒腰。沈青月掀开白色锦帐,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熟睡的少年,一只白皙的手压在那少女腹间,呼吸均匀,面色红润。而那女孩儿也睡得极香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朦胧的笑意。
叶寒凉睁大眼睛,迷离地看着他。
我怎么啦?
他慢慢坐了起来,看到身旁卧着的女孩,脸色瞬间绯红。轻轻把那只玉手拿开。
她……她怎么在这?
昨天的事,你全忘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沈青月见他面色红润,声音清朗。昨日恶鬼般要吃人的模样荡然无存。他轻轻解开缠绕在他身上的布条,昨日还极其狰狞的伤口,竟已痊愈了。
沈青月皱着眉头,太不可思议!他也顾不得避嫌,拉过阿七的手,检视她手上被咬的伤,伤口竟也痊愈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花神医说你得了嗜血症。
阿七被惊醒,慌然坐起,离了床榻,遥遥地站着。
你……可还好?
叶寒凉看着她那只花瓣般洁白无瑕的手,昨日他咬的伤口,毫不见痕迹,一脸歉意。
这女孩儿,体质果真异于常人。
我无事,你勿需担忧我。你好好休息,我不叨扰你了。
阿七转身离去。慢慢走出大殿,走下台阶,望着远处高而青的天,一脸阴郁。头顶挂着累累的灯笼,满眼的囍字,晃得她泪流满面。此次离开中原太久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切地怀念一个地方。
平阳坞的荷花大概都凋零了。寒霜侵塘时,池面一片萧瑟,而淤泥之下的藕却是极清甜。
这个时候,他大概正和傅影深一起光着脚丫子踩在烂泥里挖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