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凉走出寒凉殿,沈青月孤身站在殿门外,脸色并不大好看。
怎么?喝一杯?
叶寒凉吩咐宫娥往风雨亭摆上些酒菜,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亭中风灯摇曳,亭廊下花叶丛丛。叶寒凉提壶为他斟酒。风掠过他额前乌黑的头发,飘飘洒洒。
石桌上摆放着的菜肴,有荤有素,有瓜有果。沈青月频频饮酒,却并不碰那些菜肴。心中似有千种忧愁要浇灭。
你哥之事……
叶寒凉举起酒杯,脑海里组织着措词想着要怎样抚慰他的情绪。
沈青月竖起手指,拦住了他。
是他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我谁也不怪,你不必为他的所做所为承担任何责任。该为他做的,我一分不少地做了。尘归尘,土归土。你愿意在明月山上为他留一块地让他和瑶光安葬一处,让我有机会前往一祭,便足够了。青月感激不尽,多谢。
两人杯盏相碰,清酒下肚。眼中浓浓酒意,秋风猎猎也遮盖不住。
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上一弯弯浅浅的月亮,斜斜坠在云端。好像一片纸剪出来的形状,飘忽,伶俐。
你已经决定了?把她留下来?
沈青月望着天上朦胧的月亮,唇边酒色鲜明。
是。寻了那么多年无果,上天竟然把她送到我身边,我就不会松手!
叶寒凉饮尽杯中之酒。
可她……的心不在你这里。
沈青月哀哀地看着他,心里的疼痛一阵一阵地潮一般汹涌澎湃。
女人的心,就像一块冰,你不去捂它,它就永远是一块冰。你若用你的心去温暖它,总有化成春水的一天。
叶寒凉饮着酒,自怀里掏出玉笛一截,幽幽笛曲自他唇间自每个笛孔中飘逸而出,好似长了翅膀的精灵,飞遍昆仑宫的每一个角落。
阿七沐浴完毕,更衣出来,听到笛曲悠扬哀怨。
这么晏了,是谁在吹笛?
阿七披着一袭月白色宽松衣袍,如云的长发只用一条红色丝绦随意地绾着。双颊如春风过桃李,红艳柔媚令人生怜。
想是……我们宫主。
一小宫娥俯身为她铺好床被,另一宫娥则提着鎏金熏香香炉,细致地在锦帐间熏着淡淡芬香。
阿七盘腿坐在温暖的被中,听着远处笛声空明。照着那本《昆仑抱心诀》上的功法,将内息调理了一个周天后,便神清气爽地拥被而眠。叶寒凉没有骗她,昆仑宫的心法果真是极上乘的内功心法,自从她照着练习之后,心中再不烦闷难受。加之每天喝着他调配的汤药,她的心境慢慢平和起来。往昔种种,再不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