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池顿了顿,叹了口气。
你来便来,怎么还带着位姑娘?你知我姐那人,对你,她始终是不死心的。
叶寒凉一只苍凉的手搭在酒碗边缘,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碗上的釉彩。
怎么啦?
萧池见他不吱声,望着不远处的灶台边,神情颇不对劲,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锅灶那边冒出浓浓的呛鼻的油烟,阿七正手忙脚乱地煎鱼。
我……是被人引到谢桥镇来的。
叶寒凉凄然一笑,也许前方正有一张巨大的黑网正在等着他。他总习惯走一步看十步,什么都计较得清清楚楚。这些年虽远离江湖是非,偏居一隅,安安心心地过他想要的平淡生活。可似乎,总有一只手,在有意无意地推动着他,往不知前路的深渊坠落而去。
你说什么?
萧池怔然望着他,似乎想起什么来。
我姐夫他……
院门边一青衣男子施施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瘦不啦叽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只个头不小的乌龟。萧池将涌上喉头的话吞了下去,秦越为何在断崖之上?
咦,姑爷也在,正好,我这砂锅里正煲着野鸡汤。嗐,怎敢劳烦姑娘下厨?
秦大侠。我去取炭,姑娘说要做炙鱼给我们吃,咱们有口福了。
萧池拱拱手,往小院西侧厢房走去。
小鱼儿将乌龟放在桌上,那乌龟将头探到酒碗里一口一口地喝起酒来,样子滑稽之极。那女孩儿见乌龟那搞笑的样子,咯咯咯笑起来。
阿七叫那小鱼儿逗乌龟玩,饶有兴趣地扔下锅里煎着的鱼跑来看那乌龟饮酒。
秦越端来两只方形铜盆,将锅里煎好的鱼盛入一只铜盆中。萧池抬来银炭,将银炭分装入另一只铜盆,生起火来,炭火炽热,照映在脸上,红光烁烁。只片刻功夫,浓郁的鱼香便弥漫开来。五人围桌而坐,饮酒,食鱼,喝着野鸡汤,逗弄着那喝醉的乌龟,乐不可言。直闹到半夜,几个男人酒兴依旧,推杯换盏,呟三喝四的。阿七早困得不行,见他们还没有散席的意思,便欲起身告辞,欲言又止之间。叶寒凉看了她一眼,温和地道:
很晚了,快些歇息去,脸色越发不好了。我送你回房先。
叶寒凉摇摇晃晃站起来,正要送她回房歇息。
萧池却一把拉住他,半趴在他身上,醉态十足。
冰块脸,不许走,小爷我还没喝够,冰好的不醉不休,你可不能为了美人儿将兄弟丢下。喝,接着喝!
萧池提起早已空了的酒坛往碗里倒酒。
那我先回去了,小鱼儿,你晚上睡在哪儿?
小鱼儿白了她一眼,并不领她的情。
哈哈,她睡在西厢房,她能睡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