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轻摇,雪,落在窗格子上,是完整的六瓣雪,顷刻便化成一痕春水。
被褥的香气,令她窒息,喘不过气来。梦是支离破碎的,一袭白衣的少年,幽暗的地宫,蓝色的冰柜,半死不活的美人儿,坐在冰橇上快乐滑行的小女孩儿,黑色帽兜下漆黑的眼眸,坠落冰湖的窒息感……
她睁开眼睛,见鬼似地惊叫起来。枕畔一男子醉醉醺醺地躺在她身侧,一只胳膊压在她脖子上。
燕儿!燕儿!
她跳下床,赤足狂奔,拉动墙上的红绳,铃铛作响。燕儿一脸不悦地气呼呼地走进来,衣衫不整。
怎么啦?怎么啦?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他……他是谁?为何在此?
床上那醉成死狗的白衣男子,翻了个身,露出半张莹白的脸来。
萧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燕儿站在床下,竟掩嘴笑起来。
那人醉眼朦胧地坐起来,两颊酡红,他睁开眼,上下打量着那惊愕无比的阿七。
萧……萧……似雨公子,你……你为何……你不是和我家少主在一起吗?他现在在哪?
阿七上前,一把抓住那昏昏沉沉的萧似雨。他喝了不少,醉猫一样。阿七拉他,他软绵绵地歪在床头,指着她的脸,定了半天,认出她来。
小……小美人儿……是你啊!
他笑起来,灿若桃花。
你可是来找我喝酒的?
傅流云呢?他在哪里?
阿七拉着他,摇着他,叫着,喊着,不管,不顾。泪流满面。
他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他捂着胸口,嗷的一声,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