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听到脚步声,已惊出一身凉汗,颤巍巍爬起,拽着被,倚在床头。
萧公子??
她茫然地问了一声。
萧似雨甫才出去,如何这么快便回来了?
掌柜一只手擎灯,一只手负于身后,慢慢踱到榻前,微眯着一双满是褶皱的眼,似笑非笑地盯着那羊羔一般的薄衫少女。
好个柔媚清秀的小娘子!
掌柜的冲那木木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捋起袖子来便开始翻箱倒柜,将一个房间翻得乱七八糟。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她惶惑不已,马上意识到,那萧似雨竟带着她住了一间黑店。
要做什么?
掌柜的身体前倾,冷冷笑着打量她一副病容却又别有一番风情,心里一激荡,俯身便来掀她被子。
别碰我,滚开!
那色老头儿碰到她的手,她便如生吞了苍蝇一般,狠狠一巴掌打在那老树皮一般的手上。一碰到那只手,她又委屈得不行,眼泪刷地落下来。
小主,
掌柜哈哈大笑起来,望向身后正翻着一只包裹的叫阿木的男子,只见那阿木从包裹里拈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来。
老大,金子做的!
阿木翻看着那金牌,老色鬼见那牌子花纹繁琐,牌子上缀着鹅黄色璎珞,璎珞上又串着数粒小拇指大的珠子。眼睛已是亮了,扔下那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便过去看那金牌。
金牌上一个硕大的阳刻的“悯”字,把个老头惊了一跳。
这是悯国公府的铭牌。
阿七挣扎着爬起来,便要往外逃去!
那老头看着金牌,惊出满头大汗来。
快点放回去,放好!
他吓得半死,放回金牌,再看那惊吓不轻的丫头,咬了咬牙,快步上前拽住她,狠声道:
一不做,二不休,怪只怪你自己运气太差!
说罢化掌为刀朝那丫头后颈劈去,阿七应声倒下,软绵绵地歪在那老头臂膀之中。
老……老大,如何把人打晕了?
那阿木见那老头一脸狠戾,眼神愣愣的,不知所措。
把东西带上,走!
老头把那昏迷的阿七放在那阿木背上,夺过他手中的包袱,匆匆忙忙离开房间,下了楼,便往后门而去。
此刻,昏暗的街道上,萧似雨下了马车,进了那医馆,嚷嚷着要找大夫。那女大夫正在柜台前忙碌,见一风尘仆仆的公子哥疾步而来,忙起身迎客。萧似雨道明来意,女大夫点点头便朝青布帘内唤了一声:
半夏,随我出诊。
那身穿淡紫衣衫的侍女不由得多看了那一身华服的公子哥儿。
女神医,咱能不能快些儿走?我那妹子病得可不轻呢!
花无言正收拾药箱。
你急什么?若不是你说识得我家二公子,谁要大雪天的还跟你走这大远的夜路。
那女神医正是花二小姐,她身后背着药箱的侍女半夏,毫不留情地怼着那公子哥儿。
萧似雨嬉笑着脸皮哈着腰对那冷脸不言的花无言抱拳拱手。说话间便到了那客栈门前。
花无言抬头看着那客栈门楣之上挂着的牌匾,皱着眉道:
公子为何住这间客栈?
牌匾上写着“悦来客栈”四个乌黑的大字。
怎么啦?这家客栈住不得么?
萧似雨大步走了进去,柜台前却不见那年过半百的老掌柜。他心中一紧,大步朝楼上跑去。
房内空空,行李和那丫头,都不翼而飞!
他一身冰冷地站在那灯影之下。
阿七!
床底下无人。
萧似雨慌张下楼,花无言正上楼来。
病人在哪儿?
我走时她明明还在房间。掌柜!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