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莲花宝座谁还坐着
三千世界齐来打破
人间路上有我行着
佛也是我来魔也是我
阿龙声音嘹亮,将那一曲《莲花落》唱完。这曲子为一跛脚和尚所传,阿龙全不懂那曲中的凄恻哀婉,只是张嘴胡乱地唱着。
躲不开堪不破奈何奈何。
小白念着那词儿,心中一片茫然若失。
那作词之人竟也是性情中人。
“哪来的臭乞丐?”院门大开,一碧衣女子端着一盆没头没尾地泼了下来。“快走快走!别脏了我们家的地!臭死了。”小昭提着铜盆,捂着鼻子,拿起院门后立着的大扫把就往他们身上招呼去了。阿虎跳起。脚来躲闪,阿龙则跳脚大骂,臭娘们臭娘们的骂个不停。而他则躲在那株青梅树后。
“真他娘的为富不仁啊!连个臭丫头都这么嚣张跋扈,泼了老子一身的水,啊啾——”两小乞丐吃了这番哑巴亏,不骂够本来,死活不肯离去。
紧闭的朱门又开了,那女孩儿一身碧绿衣衫青翠可爱,她怀里抱了一团,快步跑了上来,将那包裹塞在阿虎手中,额上一点朱红衬得她脸色极苍白。“这里有些旧衣,你快把湿衣换了吧,可莫着凉了。”她抬眸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微微一笑,他忙背过脸去。那张脸上涂得乌漆麻黑,他拉着兜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直到大门阖上,他才回过神来。
阿龙将那包裹打开,里面果有两套衣衫,还有荷叶包着的一大包烙得金黄的葱油饼。
“有吃的。”阿虎欢喜不已,扒开那张荷叶,掏出两张金黄的饼,狼吞虎咽地塞嘴里。
三个人坐在揽月江边啃着饼,望着那高耸的小楼。
“唉,老子要能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上一晚,死也甘心了。”阿虎长叹一声,掬了捧水把自己脏兮兮的脸清洗干净了。
阿龙则脱下湿衣,换了衣衫,人五人六地道:“哎哎,那小娘子还真是好看的呐,那脸白白腰细细的,老子要能搂着她睡上一晚,死也……”话音未落,脸上已开了个颜料铺子,鲜血糊了一脸。那白衣少年满眼怒火,攥着拳头不由分说便给了他一拳。
“哎,你怎么打人?老子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出来,你不感激还打老子。”说着便还手,照着他的脸也要给他一拳。但那白衣少年虽大病初愈,看着也瘦弱不堪,他却见鬼一样地屡屡避开了他的拳头。小乞丐为争夺地盘,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阿龙虎狼一样的年纪,十个乞丐里九个都打不过他,不然,他又如何能占着这城隍庙安生度日。但他却连那少年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哥哥哥哥,息怒息怒。”阿虎忙拦住阿龙,他自然看出这少年非等闲之辈,但他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愤怒。
两个打完架,一整天都挂着张脸,谁也不和谁说话。那女孩儿给的吃食很快吃完,小白却再不肯出门。他躺在城隍爷雕像下,看着那红布缚着的青丝,怔然神游。
她为何穿着婢女的衣衫?难道那些臭丫头欺负她了?唉,如今她拥有了他三成的功力,外加一整颗完整的灵珠,这世上再也无人能伤她害她。他夙愿已达成,只要她平安喜乐,其他的他也不在意了。凤吟谷,昆仑宫,什么那些狗屁正义门派,随他们狗咬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