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匆匆忙忙地快步走来。
“贵客,您从远方而来,我们家主人已经等待多时了,请随我来——”
刘管家领着花雪月进了那门户洞开的朗月楼,楼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会客厅里铺着鲜艳的织锦地毯,正中央安放着一张硕大的圆桌,桌面上摆满了香味俱佳、精致的菜肴。
平阳坞家主傅叶鸣正端坐席上,见到刘管家将一白衣男子迎进门来,忙起身相迎。
“楼主星夜来访,实在令傅某人感佩,快快请坐。这位是……”傅叶鸣目露精光,灼灼地望着他身后白衣似雪轻纱覆面的女子,其手中捧着一只一尺长的雕花木盒,盒子上却放着一枝幽幽绽放的白荷。
“这是小弟特意给夫人的见面之礼。”花雪月招了招手,阿七忙将那木盒呈上。
傅叶鸣惊愕地望那女孩儿,发髻上斜插一支乌木簪,腰间坠着一枚莹润的玉佩,举手投足之间,似极了那早已亡故的裴素。
“楼主太客气了,内子偶感有疾,不能见客,阁下勿见怪。阿萱。”傅叶鸣朗声道。一碧衣女子款款上来,接过阿七手中的木盒。阿七微微一笑,捧着那枝白荷,宛如一抹流云,风采熠熠,站在花雪月身后。
那侍女阿萱接过沉甸甸的礼盒,一双杏目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孩。
“阿七?”她虽蒙着面纱,但那身姿那双眼睛,她是断不会认错的。
阿七对着她吟吟一笑,顾盼流睐。
“这是吾的贴身侍女,一个哑女,粗鄙的小丫头,让家主见笑了。”花雪月捧起酒杯嘴角一扬。“盒中之物是小弟寻摸了许久才得到的一尊玉佛,观音垂泪,世间难得。家主不妨鉴赏一二。”
阿萱捧着那礼盒满腹疑惑地行至那傅家家主身侧,傅叶鸣示意她打开礼盒,一尊玉观音,静静卧在那木盒之中,周身散发出一缕宁静而神圣的气息。
那玉观音的面容慈悲而祥和,双眸低垂,仿佛在凝视着世间的芸芸众生。眉宇间透露着无尽的智慧与慈悲,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
她的发丝轻柔地垂落在肩上,随风轻轻飘动仿佛在为众生送去丝丝清凉。衣衫上雕刻着精致的莲花和祥云图案,既彰显出观音的尊贵身份,又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观音的右手轻轻上扬,掌心向上,仿佛在为众生赐予福祉;左手则平伸而出,手中托着一尊小巧的净瓶,瓶口微微倾斜,仿佛有甘露源源不断地流出,滋润着世间万物。
其身形修长优雅,玉质温润细腻,如同经过岁月沉淀的湖水,散发出淡淡的柔光,令人心生敬畏。
“这可是那尊观音垂泪?使不得使不得。”傅叶鸣连连摆手,这尊观音垂泪出自前朝皇室,是如今大内都觊觎的宝物,他却随手赠出,毫不在意。
“听闻先夫人虔心向佛,吾无缘与夫人一论佛理,实是生平憾事。此玉观音若能供奉于夫人灵前,亦了吾一桩心事。”花雪月款然起身,向那傅大家主稽首道:“还请家主笑纳。”
“楼主太过客气了。阿萱,收起。”傅叶鸣郑重回了一礼,一眼扫过那盒中玉观音,一眼却瞥向身侧不远处如玉观音般手捧白荷站在灯下的阿七。
“这位姑娘身上所系玉佩却有些……犬子却也有一枚同样形制的玉……”傅叶鸣笑得极勉强。他心里极疑心这丫头的来历。
“世间竟有这样的巧事?”花雪月淡笑着,“坊间传闻傅家少主风流俊逸,十三岁便名扬江湖,是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某倒想见少主一面,可否?”
“楼主来的不是时候,犬子碰巧不在府中,不然定叫他前来拜会楼主。”傅叶鸣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
花雪月笑而不语。
“阿萱,我与楼主闲叙,你且带这位姑娘四下走走,看看我平阳坞之景。”傅叶鸣朝那阿萱使了个眼色。
“是。”阿萱令命行至那女孩儿面前,亲热地挽起她的手。“姑娘请随我来。”说话间,便将她生拖硬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