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贾超给李倩倒了一杯绿茶:“曲老师,咱们第一次在酒吧相聚,陪我喝一杯好吗?

出于礼节,曲志文:“我是不会饮酒的,就这一杯”。

贾超:“好,你随意”。

他给曲志文斟了一杯酒:“举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李倩站了起来:“打住吧,友谊,和你这样的人谈不上什么友谊,只有恶心”。

曲志文:“李倩有话好好儿说,不要激动,他示意她坐下”。

贾超很有耐心地:“李倩,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做错了,希望你指出来,我会改正的”。

“不知道?你们家在报复我姐姐,在害我,逼我和你成婚,难道你不知道?李倩生气地大声喊”。

酒吧那些靓男俊女们都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他们,小声议论着。

曲志文拉着她坐下:“你怎么还这么不冷静,影响多不好”。

他对贾超说:“对不起,李倩遇到那种事实在是难以容忍,李倩还是很有修养的,若是别人,可能不是这种场面的,还是我来说吧,你们为了……

“停,贾超急了,站起来,请你把那个们字儿去掉,无论李烁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一周只回家一次去看我妈,我从不参与过往家里的任何事”。

李倩:“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难道逼我与你成婚的事也是与你无关吗?

贾超:“你们把我弄糊涂了,逼你和我成婚,谁逼你了?我是喜欢你,喜欢和成婚是两码事儿,你已经得到了爱情,我羡慕你们,祝福你们”。

曲志文:“李倩,相信贾老师,也许他真的不知情,是他爸所为”。

“我爸他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他的为人我知道一些,你们说出来,我相信你们的,帮助你们,贾超认真地说”。

李倩:“你爸做许多不光彩的事,他是逼我小妹陪客人,用照片儿,逼我姐让我同你成婚,限期一个月,如果不同意,他会把照片儿散出去,这些你不知道?

贾超站起身:“一仰脖儿,把那个白兰地酒干了,曲老师,李倩,请你们相信我,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相信我,我懂得怎么做人,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李倩,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他眼睛里含着泪光,到吧台结账,驾车疾驰而去”。

贾树林在家自己喝着闷酒,苟旺挺长一段时间没有约他去城里潇洒去了,他知道苟旺最近经济收入不景气,油厂被查封,猪价下降,包养的小三儿和孩子张着嘴等饭吃,他觉得朋友不能一头热,自己也该出点儿血了,于是他约了苟旺,苟旺把车开来接他,见到贾树林:“他哭天抹泪儿,老哥呀,我现在……。”

贾树林:“啥也不说了,以后会好的,打起精神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我啥也不说了,你真是我哥,亲哥,有你这些话我还怕啥?我一定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贾树林笑了:“你在我那母老虎的眼里,你本就是一只狗,你还想混出啥狗样来?大狼狗?摇尾巴狗?”

苟旺笑着:“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只哈巴狗”。

他们笑得很开心,这时贾树林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又是母老虎跟屁股找他:“有啥事儿快说”。

“咱家小二急着见你有急事儿”。

“他咋不直接和我通话呢?”贾树林不耐烦地说。

“他像是喝多了,躺着呢”。

“先让他躺着吧,等我回来再说”。

他关掉了手机,冷笑着:“写上告信,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苟旺来了精神:“对,好好儿地找那个小骚娘们儿,不是她找东找西的告,我哪能落魄到这种地步”。

贾树林哈哈大笑:“我的苟大厂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随着他们的笑声,车进城了,李志强同田壮在牧羊,见李倩和曲志文来了,高兴地迎了过去。

田壮:“盼盼,咋才回来?妈妈急死了,你姐好不?妈妈急着等你的信儿呢?”

李倩:“妈妈你放心吧,姐姐好着呢”。

你不实话实说,这样妈妈会着急担心他们的。

李志强:“你妈这几天可担心你们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你们回去吧,快高考了,别影响学习”。

“盼盼,让妈好好儿的看看你”。

田壮拉着女儿的手:“我女儿好像是瘦了,是学习太累了吧?

李倩:“也许是吧,妈妈,我挺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放羊了,老顾着学习,妈妈,我想在这里多待会儿,要不你和爸爸回去休息吧,那可不行,这么多牛羊,我们可不放心”。田壮看着李志强说。

李志强:“你妈妈说得对,还是回去学习吧”。

“好吧,那我们回去了,李倩拉着曲志文的手,在路过芦苇塘时,曲志文跑到了芦苇塘前,用手指着那一根根压弯的芦苇腰的淡红色的小圆棒,这叫什么?圆圆地,光光的,有点儿像冰糖葫芦”。

李倩上前用手掐断了一根芦苇顶上的小棒棒说着叫蒲棒,说着把它撕开,圆圆的蒲棒散开,无数的蒲绒,用嘴吹去,随风飘起来无数小伞似的绒花,好看极了。

我们小时候都喜欢放这蒲棒,她望着那片芦苇塘发呆。

曲志文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定又想到了姐姐在这里遇到的不幸,毁了她的一生。

曲志文叹了口气:“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不喜欢玩儿绒花了,走吧,咱们该回去复习功课了,他们手拉着手回去了”。

贾超的心里难过极了,他本想对李倩的追求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让他彻底地失望了,爸爸怎么会那样做?那不是一个正常人想得出来的、做得出来的事情,他本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他相信李昕和曲志文的他们的人格,他开着车,车速很慢,他的心在流泪,他在想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贾树林:“酒足饭饱后坐在沙发上品着茗茶”。

卢花边嗑瓜子儿边看着电视:“你想这小二有啥急事儿找你?都三天了也没回来,今晚又不能回来了,他能有啥事儿?有事儿早回来了”。

贾树林伸了个懒腰,来困劲儿了,他上炕准备睡觉,这时大门外响起了汽车声。

卢花站起来:“是小二回来了,我去开大门,这孩子这么晚咋才回来?

“你不是找你爸有事吗?赶紧说,不然你爸睡着了”。

卢花笑着对贾超说:“睡觉,他还能睡着觉,心够大的”。

“你个小兔崽子咋说话呢?我咋就睡不着觉了,睡得安稳着呢,一觉到天亮”。说着,贾树林躺下了。

“你给我起来”。

贾超把他拽了起来:“李烁照片儿是咋回事儿?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贾树林瞪着眼睛:“你说老子啥,做出龌龊的事儿?啥是龌龊的事儿?”

卢花:“可不是咋的,龌龊那是啥意思?真能整词儿,不愧是大学生文化人”。

贾超急了:“龌龊是啥意思?你们去查字典吧,我就问你有没有用照片儿威胁李烁逼他妹妹同我成亲这回事儿?”

贾树林笑了:“我当啥大不了的事儿呢?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不是说非她李倩不娶吗?

贾超用力地跺着脚说:“我现在郑重地向你们声明,我是个女人都可娶,可就是李倩不能娶了,快把照片儿给我,对了,底板一起给我”。

卢花用手点着他:“你这孩子疯了,真的疯了”。

贾树林:“你妈说得对,TMD真是疯了,你替谁说话呢?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都是为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是要报复那个臭小人,先写上告信告我,告了我多少次,我要是上边儿没人,还能稳当地在这儿里吗?”

“我说小二,你别气你爸了好不好?”卢花上前用手给贾树林摩擦着他的前胸。

“你爸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你住高楼,开名车,你的工作不都是靠你爸吗?”

贾超:“我别的啥事儿也不过问,你只管把照片儿给我,当着李烁的面儿销毁,因为这件事儿涉及着我,影响了我的形象,我是教师,为人师表,不能让人们认为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追求女人”。

“没门儿,贾树林瞪着红的眼睛,我好不容易求人弄到的这张照片儿,想让我放手办不到”。

贾超:“好,我把话放在这儿,你打我和李倩的主意,办不到”。

说着他发疯似地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卢花拍着大腿:“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折腾了,一个人藏的东西谁也找不着”。

贾超摔门出去了,卢花紧跟着出去说:“二,这么晚了干啥去呀?

没这个家了,他钻进汽车,把车开走了。

在路上,他拨通曲志文的手机:“喂,曲老师你好,这么晚了,打扰你了,我同我爸吵起来了,他承认照片儿的事儿,不过照片儿我没有拿到手,我相信我会有办法的,请你转告李倩,不要为这个事儿影响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大学”。

他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想,一定要把照片儿弄到手,绝不能伤害无辜的女孩儿。

李倩同曲志文正在老房子里学习,她见到曲志文接完手机笑了。

她说:“是谁的电话让你这么高兴?

曲志文:“你该想到的,是贾超,他让我转告你好好地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大学,不能为照片儿的事儿影响学习,他一定想办法处理好的,不过他也有难度,他爸还是不肯让步的,他在努力地去做,相信他吧,他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李倩:“看来他的话还是可信的,这么晚了,他能和你说这件事,证明他还是有诚意的”。

她看着曲志文:“这么晚了,咱们也该休息了,明天你还得赶回去上班儿”。

曲志文说:“一周才有一次在一起复习功课的时间,争取时间得分分秒秒,你累吗?困吗?”

“不累更不困,和你在一起永远都是那么轻松,幸福的,愉快的”。

天快亮了,他们学习屋里的灯还在亮着,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