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这孩子你咋还来了呢?快回去睡”。
李倩拉着李昕的手:“小妹呀,你还小,不懂生活,听妈妈的话,快回去睡觉吧”。
“姐姐……
“没事儿的”。
她擦去眼泪,坚定地:“妈,爸,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要复习功课了”。她安静地坐在学习桌前,认真地看起书来。
曲志文,李倩,好样儿的,你一定能够实现你的大学梦”。
李倩:“有你在身边,我永远都是强者,不过我也很担心我姐姐,她的压力更大,可以说她面对小鬼子贾树林,她能否挺得住?
“是啊,你是无辜的,你姐是不幸的,但愿你们的阴霾日子早日见到曙光”。
曲志文信心地说:“我相信贾超会有办法”。
李倩点头:“我想去看姐姐,我担心她了”。
“好吧,现在抓紧时间,明天我陪你去看姐姐”。
贾超忽然想到了照片藏匿处,他觉得他爸说在别人手里保管那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放在公司他董事长办公室里,他很为难,爸爸随身带着那些钥匙,是从来不离手的,除非睡觉的时候脱衣服,他想到了妈妈,他又摇头,他不相信妈妈真心地为他做事,如果让爸爸知道了,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他决定自己找机会下手,为了不伤害李倩,他深爱着的女人。
李烁收到那封信,限期十天和小妹的照片,她的精神崩溃了,眼前模糊了,她有些站立不稳,看来自己惹的祸是躲不过去了,她真的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不写那些上告信,就不会害了妹妹,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事情。
她捂着脸自语:“妹妹呀,是姐姐害了你”。
高俊杰早上起来见李烁傻坐在炕上发呆,他有些心疼:“看你明显的见瘦了,脸小了一圈儿,咱妈说的也在理,盼盼嫁给贾大村长的儿子是好事儿,楼房汽车要啥有啥,工作更不用说了,主管公司财务大权,要是不依了他们,小妹败坏了名声不说,咱家还得因为超生罚款几千元”。
李烁:“你们也太自私了,为了让我妹妹攀高枝儿,你们借光就不管我妹妹的死活?你知道我妹妹和曲老师的感情有多深?如果他们之间失去一方,心里会有多么痛苦,会怎样地生活下去?”
高俊杰冷笑着:“男女之间有什么感情?爱情就那么回事儿,都是结婚生孩子,咋活都是一辈子?我妈说了,小鬼子贾树林这次可下狠心了,到时候照片儿雪片似的满天飞,那可不是在吓唬你们”。
李烁哆嗦了一下,她心里知道小鬼子一定会这么做的,他已经失去了人格儿,那唯一的希望就是贾超怎样帮助他们了,她觉得要马上让妹妹来商量如何对待这件事。
她对高俊杰说:“我想让你去一趟我妈家,把盼盼带来,看她对这婚事的意见”。
高俊杰:“眼下这么忙,哪有时间去,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妹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想啊,贾超能不同那个姓曲的通话吗?
李烁:“那我也不放心,过了今天我妹妹不来,明天你一定去接我妹妹来”。
“那好吧,就过了今天再说”。
高俊杰说:“我下地干活儿去了”。
李务农一家都下地去了,李倩自己独自在学习桌前,曲志文去上班儿,没有他在身边,她的心情总平静不下来,面对逼婚,她更担心姐姐现在的情况,也许她正拿着小妹照片流泪呢,田壮和李志强在牧羊场上,他的心里很乱,总觉得女儿盼盼有心事瞒着他们,那天夜里是不会因为高考和曲老师哭得那么伤心。
家里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家里,她不放心:“志强,我回去看看盼盼,我总觉得这几天盼盼的情绪不对劲”。
李志强笑了笑,流着口水:“有啥不对劲的,你又多心了,那天昕昕不是说他二姐了,高考难,考不上大学也会有出路,先打工后到老板”。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隐情,我得回去看看盼盼”。田壮说着就回去了。
李倩坐在学习桌前流泪,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她无法接受将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事实,生活、命运对于她来说也太不公平了,爱情、小妹她都放不下,她边流泪边忍痛复习文化课,无论结局如何,她也不能放弃这次高考,这是她生命的光。
田壮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不忍心见到女儿,不忍心见她默默地流泪,“我的女儿”她终于忍不住地呼唤着。
“妈妈”李倩扑到妈妈怀里痛哭了起来,这是痛苦、委屈,无法诉说的泪水。
田壮流着眼泪:“我的女儿,妈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为什么不说出来?是为什么,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为难?是姐姐还是高考,你总不能让妈妈猜谜呀”。
李倩摇头:“妈妈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担心女儿,去陪爸爸放羊去吧”。
她冷静下来,复习功课了。
“人都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和妈最亲了,无论啥事儿都不能瞒着妈妈的,你这是”。田壮焦急地说。
见妈妈难过的样子,李倩:“妈妈真的没有事儿,我难过是怕考不上大学,对不起大家,担心姐姐超生了,超生面对罚款,我想去看看姐姐”。
田壮总算松了口气:“我当啥大不了的事儿呢?这也不值得你伤心难过,你小妹说的对,考不上大学,先去打工,后当老板,你小妹早有这样的想法了,你姐超生不是有小鬼子贾树林吗,她婆婆早就和贾树林通气儿了,他能弄生育指标儿,不然他那老高家也不会生小三儿,你就安心下来学习吧,我去陪你爸放羊了,对了,你要去看你姐姐,你就去吧,我也挺想你姐的,你姐不容易呀,这么年轻就养三个孩子”。
李倩更不忍心看到妈妈眼睛里的泪光,妈妈的生活更难更苦,从小就离开了亲生父母,李倩的心静不下来,她带上复习资料,骑上自行车去看姐姐。
贾超来到《时代建筑公司》工程公司,迎面遇到了兰花,她面带桃花儿地说:“是您,贾老师,您好,您是来找我们董事长的吧?很不巧,他不在,请到我们财务科办公室喝杯茶吧”。
“不麻烦你们了”。贾超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前思索着。
精明的兰花:“哦,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是董事长锁着的,即使董事长到公司来,也都是到我们财务科喝茶检查工作的”。她笑容可掬地说。
她的话让贾超更准确地判断,照片儿存放处一定是在爸爸的办公室里,他向兰花点了点头儿:“你去忙吧,我到这儿来也没啥事儿,就是顺便走走,我回去了”。
见到妹妹,李烁无法忍住内心的痛苦和不安:“妹妹,你可来了,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流出眼泪,取出那封信和照片儿。
李倩:“姐,我不看了,我已经知道了,是贾超电话通知曲老师的,他在想办法,让我们相信他,不过很难,我也不抱有多大希望,我知道他爸的为人,不过我主意已定,宁可失去爱情,也不会伤害小妹,曲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们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她表情很冷静,没有难过,没有眼泪,她不想再伤害姐姐的心,姐姐已经够痛苦够难过的了。
“好妹妹,但愿老天开眼,你不能失去爱情,小妹更不能受到伤害,曲老师的话,相信贾超会有办法的”。
李烁的表情平静,眼里含着渴望的泪光。
吃完午饭后,贾超驾车回到家里,时间很紧,十天内他一定要取到照片儿,给李倩一个满意的答复,虽然他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可他绝不允许伤害他爱着的女人。
贾树林自斟自饮地喝起闷酒,他真弄不懂自己的二儿子贾超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像自己的地方,他和自己对着干不说,还去说服他哥和盼盼的婚事推迟到她高考以后再说,没料到他哥竟然还同意了,这不是他的性格,他恍惚大悟,这小子还记得那年在芦苇塘所做的事情吗?想到这事儿,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一口干了杯中的烈性白酒,小声地嘀咕,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自己也已经答应苟厂长要报复李烁给他出气了。
“你这老死鬼喝美了,自己瞎说啥呢?”卢花端着一盘肉撕茄子说。
“炒你的菜吧,我说啥了,你耳朵邪了”。贾树林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卢花生气了:“谁听邪了?我的耳朵好使着呢,明明你在嘀咕什么,真是邪门儿了,也许你在和鬼说啥呢?这个家是没法儿待了,不是吵就是闹”。
这时贾超走过来。
“儿子,你可回来了,你爸精神不正常,自己喝酒不说,还添彩了,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说啥呢,问他还不承认发脾气”。卢花没好气地说。
贾树林一端酒杯:“谁TMD精神不正常,要说不正常也都是你们气的”。
他瞪着儿子:“你回来干啥?回来气我?你个小兔崽子,我就是想不通了,你咋就那么帮着盼盼,他给你啥好处了?你想娶她都不娶,还做你哥的工作”。
贾超:“我那是为了别人着想,也是做人的标准,她们姐妹够可怜的,一个本该考大学的苗子过早地出嫁,一个正准备高考,你怎么就不想着点儿别人呢,放手吧,爸爸”。
“放手?晚了,信发出去了,再有几天不回话,照片儿可就满天飞了”。贾树林瞪着血红的眼睛。
“好,我也阻止不了你那坏心、黑手,来,我陪你喝酒”。
说着,贾超盘起腿坐在炕上,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白酒:“来,老爸,为了你那个坏心黑手的阴谋没得逞,干杯”。
说着,他和贾树林碰杯,把杯中的酒干了,他又给贾树林斟满了酒,自己也倒满了杯中酒:“来,老爸继续干了”。
他给贾树林斟满了杯中酒。“好长的时间没有陪老爸喝酒了,今天得陪老爸一醉方休”。
卢花急了:“我的傻儿子今天咋耍起来了,你哪陪得了你爸,快别喝了,你是从来不贪酒的”。
贾树林冷笑:“我看这小兔崽子没安啥好心,陪我喝酒,喝吧,我看你跟我耍啥心眼儿”。
他们左一杯右一杯,贾树林的脸白了,身子也有些晃了,嘴里不停骂着:“你个小兔崽子,你灌我”。
突然,他一张嘴哇的一声吐了满桌子,一头歪在炕上。
“妈呀,你个老死鬼,白瞎了我这一桌子好菜”。
卢花照着贾树林的后屁股打了几拳:“老不死的,今天咋喝多了,从来没吐过”。
她哈腰地看着桌上的菜,看看还有没有没吐着的。
贾超:“算了吧,妈,收拾都喂狗吧”。
他趁机取下了贾树林别在裤腰上的一串钥匙。
卢花:“儿子,你咋样?喝多没?”
贾超:“妈,我没事儿,今天我爸是咋了,这么不担酒量?”
其实他并没有喝下去多少酒,都是趁他爸不注意倒在桌子底下。
“妈,让我爸睡吧,他喝太多了,我也有点儿不舒服,到外屋去睡,你也早点儿睡吧”。
此时,贾超的心里很不安,他担心爸爸醒来发现自己的钥匙被他拿走了,幸好妈妈也贪睡,很快就睡着了,他发动了小汽车,向城里驶去。《时代建筑公司》在城边,深夜来往行人车辆很少,打开了公司大门,直奔爸爸的办公室。房间不大,只有一个写字台和穿衣柜,他先看了穿衣柜,只有几件衣服。写字台的抽屉都空着,连一页纸都没有,只有中间的大抽屉锁着,他拿钥匙打开,里面是一大沓的百元大钞,他心里好笑,这个所谓的董事长不学无术,只知道捞钱。他在钱底下找到了一个大信封儿,鼓鼓的,里边是李昕陪客人的照片,还有底板。他终于松了口气,他本想给曲志文打手机,心想不急,还是回家把钥匙偷放在爸爸的腰里。
玫瑰酒吧,贾超静坐在那里等着曲志文和李倩的到来,此时他的心情极其复杂,自己说不清楚,总之还是高兴欣慰的,因为他心爱的女人终于解脱了,自己即使得不到她,但也是自己心里情愿的。
曲志文和李倩应约来到玫瑰酒吧,曲志文热情地和贾超握手:“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贾超:“应该是我感谢你们,从你们身上使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情,懂得了怎样做人”。
李倩:“我再一次地向你道歉”。
“我替我爸爸道歉,说着,他把厚厚的信封取了出来,照片和底板都在这里,销毁吧,一切都过去了”。
李倩流着眼泪把信封儿捧在胸前,一个劲儿地鞠躬:“谢谢你,贾老师,你挽救了我们姐妹三个人的命运,您对我们的帮助是不会忘记的”。
曲志文:“真的感谢你,你可帮助他们三个姐妹大忙,不过你爸那关是很难过去的”。
贾超笑着:“没什么,早已经和他闹翻了,由他去吧”。望着他们一步一回头摆手的背影,他的心情极好,舒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