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是河省来的,刚到黄村住下,就搁三华里二巷子里头,听房东说这能发点小财,这不带小弟来见识见识,就是这大棚看着像我老家种大瓜用的,新奇得很嘞。”
也不知道董叔说的是哪里的方言,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差点把我憋出内伤。
“什么大瓜小瓜,乱七八糟的,原来是外江佬,这玩很大的,你这破农民玩得起吗?”
对方质问道。
“老汉我把半年在搬砖的工资都带来嘞,你看嘛。”董叔敞开了红色塑料袋,那厮见状顿时两眼一亮。
没猜错的话,这里的村民一般都不会带这么多钱来玩。
“行吧,那祝你发财。”看门的似乎在窃喜,说罢便拉开了门帘。
进去后董叔脸上顿时恢复了严肃:“那家伙估计想着能赢光我这袋钱,才放我们进来。”
“谁是鹰,谁是鹫,还不知道呢。”我笑道。
这时我才见识到这大棚里的光景,哗!好家伙,几十平米的空间里放了几乎十张桌子。
里头挤得是人潮汹涌,吆喝声可谓震耳欲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的玩法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些我没见过的“本土特色”。
而且别看这地方简陋,坐的是破塑料凳,但那大桌却是干净大气,毕竟是放钱的地方。
有座的就坐的,没座的就站着,赌徒的狂热丝毫不会被环境熄灭。
“见鬼了,这跟个精神病院一样,个个吆喝得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我吐槽道。
“来这玩的都是基层人士,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心情自然是大起大落。”
董叔唏嘘道。
说罢他便提议先玩两手,试试这里水深不深。
我们对赌并不感冒,只希望能在这挖点料。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时,一个不合常理的孩童叫喊声顿时吸引了我们。
“我叼尼玛!你八点很大吗?老子生吃。你!”
“九点通杀!全部都把手缩回去!跟小爷玩你们还嫩着!”
“下钱啊畜生!不玩的滚后面去,别占着坑不拉屎!”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正盘坐在大圆桌正中央,嘴里粗鄙之语频出,那杀伤力连我都自愧不如。
“这谁家小孩嘴这么毒,不好好上学还被家长带来这种地方。”我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