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复仇、危机

绑匪在打给刘智妍的电话中表示,需要她为一位叫做郑铁镇的人做无罪辩护,只有在郑铁镇无罪释放之后,才会将她的女儿还给她。

绑匪说,这位叫做郑铁镇的人是无罪的,但却被指控涉嫌谋杀一位叫做慧珍的,23岁的雕塑系女大学生。

对方初审被判处死刑,不服上诉,将在四天后迎来终审,刘智妍要做的,就是在这次审判之前,为对方找到无罪的证据,让对方无罪释放。

很显然,对方是看中了刘智妍经常为黑帮崽子做辩护,并且近年来几乎没有败绩的骄人成就,这才在郑铁镇几乎要被判处死刑的时候,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刘智妍不顾一切的想办法,在终审下达之前,找到无罪释放的方法。

林巍在听到刘智妍说了绑匪的要求之后,知晓了一审判决是首尔南部法院下的,就立刻去找之前慈善宴会上见到的一位首尔南部地检的普通检察官朋友,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慧珍的尸体是在半个月前被发现的,通过尸检,可以确定对方是在一个月前死于一场谋杀。

这位告诉林巍信息的检察官并不负责此案,所以不了解案情细节,可关键在于,他告诉了林巍,这件事的背后,是一位首尔南部地检的高级检察官姜相万在推动进程,控方的检察官也是他找关系安排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半个月前才发现尸体,郑铁镇却已经在一审被判处了死刑。

要知道,最近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死刑的判决了,由此可见,幕后推手有多希望能尽快给这个案子盖棺定论。

无论是检察官还是林巍都很清楚,对方的目的就是将慧珍的死安排在郑铁镇的头上做成铁案,并尽快结案,再通过死刑将其灭口,那么这个案子也就将永远的结束.

林巍感谢了那位检察官之后,迅速开始调查这几人的人际关系。

首先是高级检察官,这位姜相万的年纪在五十岁出头,算不得什么什么明日之星,但也在首尔南部地检有着不俗的影响力,只要好好熬资历,基本上退休之前混到南部地检的检察次长甚至是检察长都问题不大。

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听说不怎么争气,大学都没好好读,整天就是花天酒地。

其次是犯人郑铁镇,对方有着偷窃、暴力袭击、侵犯未遂等等骇人的前科,今年三十出头,可往前十几年几乎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这次也只是刚放出来不到一年。

最后才是死者慧珍——对方家境殷实,单亲,母亲河淑熙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林巍第一时间排除了高级检察官的嫌疑,对方推动这件事,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掩盖某些丑闻,可能叫做慧珍的死者的死亡,会和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有关,这才逼得他不得不尽快让郑铁镇被判死刑,盖棺定论。

他是不可能雇人绑架刘智妍的女儿并为郑铁镇做无罪辩护的而他的竞争对手大概也不会这么做。

毕竟对方只要稍作调查,就会知道刘智妍如今是林巍的私人律师,而且此事一旦暴露,姜相万会不会倒暂且不说,雇佣绑匪的人是肯定落不到好处的。

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可能是郑铁镇在外的狐朋狗友、或死者慧珍的母亲了。

林巍再斟酌片刻,排除了郑铁镇的可能性,像这种烂人结交的朋友,怎么会有人花钱雇佣专业绑匪呢?如果是他的朋友单独行动,又怎么能那么盗亦有道,连绑票的钱都不要,主动把刘允儿放下车,只是为了救他?

林巍不觉得像他这种烂人能交到那么好的兄弟。

最后有财力,也有动机给郑铁镇做无罪辩护的,似乎就只剩下了慧珍的母亲。

林巍思索片刻,决定不再等待,兵分两路,有备无患,刘智妍去想办法为郑铁镇做无罪辩护的同时,林巍亲自接触那位叫做河淑熙的女商人。

连续打了五六个电话,通过这段时间积累的人脉层层周转,最终还是搞到了这位叫做河淑熙的女人的电话。

“你好?”

电话拨过去,对方的声音难掩些许疲惫。

“你好,我是金门的常务理事,林巍,不知道您是否认识我?”

声音响起之后,对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顿了一两秒,才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回道:“啊,我听说过您,您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是什么事吗?”

“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想和您见一面,不知道今天是否有时间?”

林巍的话音落下,对方又停顿了两秒,而后才道:“好啊,就在下午见吧,江南区有一家咖啡厅我很喜欢,也很安静。”

“好,下午三点怎么样?”

“好,那就下午三点。”

挂断电话,林巍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他将桌上的文件随手推到一边,叫了个外卖,用炸酱面和糖醋肉对付了一顿午饭。

下午三点,林巍准时抵达咖啡厅,而那位叫做河淑熙的女人早已在靠窗的位置坐好,看起来等候多时。

林巍只因为对方选择的位置,便起了疑心——普遍来说,当林巍这样身份的人邀请某些人见面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比较安静、私密的地点,方便谈事。

即便对方现在因为女儿的死亡心情不好,可也应该选择在一些更好的、更有格调的地方见面,出于对林巍社会地位的尊重。

可河淑熙却选择了在这样一所人来人往的咖啡厅,并且还是在大厅靠窗这样显眼的位置。

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其中的差距,但林巍却很清楚,这是她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安——林巍的背景是金门,她很清楚金门到底是靠什么起家的,而在意识到双方可能发生冲突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选择了这样一个中立,且视线通透的见面地点。

林巍不动声色,让尹炫优留在车里,自己单独赴约,他的豪车在这人流繁多的咖啡厅外显得颇为显眼,高大的身躯,英俊的外表也颇为引人注目,只是刚出现,河淑熙便注意到了林巍。

林巍迈步而入,对方微笑着起身伸出手,林巍同样笑着,可刚伸出手,就看到了对方在左手食指指尖的一些似乎是油漆或是染料一般的颜色。

林巍看了几眼,而对方也注意到了林巍的眼神,匆匆和他握了握手,便将手缩了回去:“您好,不知道林社长突然费尽周折的联系到我,是有什么事?”

林巍面露悲痛,他先是沉声道:“很抱歉,我知道这样有些失礼,但我是为了慧珍小姐的事儿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河淑熙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林巍的气势和身形,她看起来没有那么游刃有余,听到慧珍的名字,她的表情莫名,哀痛的叹息一声:“.您怎么会和慧珍的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

林巍没有隐瞒,将刘智妍女儿被绑架,凶手要求她去为郑铁镇做无罪辩护的事儿说了出来。

河淑熙听着听着,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表情:“怎么能这样!?那个家伙可是杀了我的女儿!”

她满脸不敢置信,愤怒几乎溢出言表,咬牙切齿的用手重重按在桌子道:“绝对不行.决不能这样!林社长,如果你是为了让我同意,帮助你让郑铁镇无罪释放的.我绝不同意!”

林巍注视着她,此刻河淑熙言语中,在听到郑铁镇的名字时露出的憎恶仇恨的表情并非虚假,这让他一瞬间有些动摇了自己的判断,可随后,林巍却又看到了她手指之间的颜色。

这一次,林巍下意识的打开了神经超载,时间变得极度缓慢,她指尖的痕迹也变得格外清晰。

是油画之类的东西沾染上的

“您会画画吗?”

林巍突然说出的话让对方一愣。

“不,我”

她下意识的先否认,而后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于此同时,林巍微微一笑,伸手示意河淑熙稍等片刻,他拿出电话,拨给车泰植。

“你确定孩子在绑匪手上?”

车泰植的声音隐约响起。

“去看看,首先确定那孩子是在绑匪手上,还是早在被绑走的第一时间,就秘密交换给其他人带走了。

你和尹炫优一起去,如果发现孩子不在里面,立刻,给我打电话,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巍的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车泰植愣了一瞬,随后意识到了林巍的意图,答应道:“好。”

车泰植是和崔永豪一起过去的,可林巍却叫他和尹炫优一起看看孩子的下落,很显然,是在用暗语要求车泰植配合他。

车泰植自然心领神会的答应了下来。

林巍说完,又立刻拨通金美珍的电话。

“林社长。”

“你在允儿边上吗?”

“嗯她还在医院,我,我再陪护她一天,确认没有问题,就回去上班。”

“.我现在有点好奇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了,给允儿接电话。”

林巍语气轻松,可对面的河淑熙的表情却逐渐变得有些压抑,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但在林巍的注视下,依旧只是做出和方才相似的愤怒表情,对于林巍谈及郑铁镇表示不满。

“叔叔!”

刘允儿的声音软糯糯的:“找到恩英了嘛?”

“没有,叔叔想问你,在你下车的时候,你看到恩英了嘛?”

林巍问。

刘允儿思索了一会,用不大确定的语气说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坏人把我放下去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只看到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是个男人,但恩英在不在车上,我不清楚。”

“嗯,你好好休息,叔叔很快会把恩英带回来的。”

“叔叔.你一定能行的。”

刘允儿说着:“我相信你。”

林巍笑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面前的河淑熙,脑海中已经逐渐有了一个猜测,对方的反应,也似乎愈发的肯定着他的猜测。

“何女士,别误会,之所以找上门来,倒并不是为了帮一个狗崽子脱罪而是无论如何,刘律师的孩子是无辜的。”

林巍平静道:“即便是我这样的家伙,每天忙得团团转,也会抽空想办法把孩子救出来我相信,像您这样的女士,应当不会漠视一个无辜的八岁小孩因为这样一个人渣而遭受苦难吧?

刘律师也只是一个为了孩子倾尽全力的单亲母亲而已,您应当更能理解她的感受才对。”

“理解.可谁来理解我!?”河淑熙看起来有些激动,她声音逐渐变大的说着:“我的女儿,她才23岁啊!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杀掉她的吗?你知道吗?我怎么能原谅那个该死的犯人!?”

“我没有要求你原谅他”林巍顿了顿,而后却面带微笑:“那些人?”

河淑熙一愣。

林巍随后淡淡道:“也就是说,在河女士的眼里,犯人可能不止一个。”

河淑熙陷入了沉默,不等她继续开口,林巍便继续道:“我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可能和一位高级检察官有关,但我保证。”

他双手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冷峻的表情,让他此刻的姿态充满了压迫感,河淑熙不自觉的微微身子向后,而林巍却一字一顿道:“不管谁是凶手,我都会让他血债血偿.只要恩英平安的回到她母亲的身边。”

“.我也希望无辜的恩英和刘律师能母子团聚,可是.”

她还要再说,林巍却突然加重语气:“你手上的是油彩吧?说来有趣,我也认识一位单亲妈妈,有一次,在她的手上也看到了类似的痕迹我当时还笑话她粗心。

她却说这是小孩子画画的东西沾上的,要洗好多次才能洗掉,得等我有了孩子才会知道这些事儿。”

“据我所知,河女士只有一个独生女,手上又是怎么多出这痕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