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得承认格林德沃是对的。他们脚下的场地看起来更像是斗兽场,足以容纳成年非洲象发起群体暴动事件。并且,毫无疑问的是,这个“角斗场”是由巫师运营的。
他们在最后一排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涌入场地的人潮还未停止。人们相互簇拥着呐喊着冲到前排,欢迎着什么。
“他们在喊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吗?”阿利安娜问道。
“不,我想不是人的名字。”阿不思说,“‘犀牛王’,西班牙语,大概没有人会起这种名字吧。”
“犀牛王?”阿不福思重复了一遍,“我还以为会有更凶猛的动物呢,比如狮子之类的。”
“那太暴力了,阿不福思。”阿利安娜惊讶地瞪着他,“如果看到狮子吃人,我绝对要大喊大叫。”
“可是如果这里不是给人使用的拳赛场地,那就只可能是大型动物的斗兽场了。”阿不福思无奈地摊手,“你以为在斗兽场会看到什么?地精和格林迪洛开茶话会吗?穿着小裙子?”
“我跟你说过带他们来是个错误。”格林德沃在阿不思耳边小声嘟囔。
“现实很残酷,阿利安娜,你要学会接受它。”亚鲁狄巴说道。“你当然可以大喊大叫,其他人都在这么做呢。”
“盖尔,难道你愿意留在营地照看他们吗?”阿不思低声说道,“你会为了我这么做吗?”
格林德沃咽了咽口水。噢,他知道阿不思的问题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是他无法说谎。
“该死的好奇心,嗯?”阿不思用一种已经把他看穿了的得意的眼神看着他。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围场已经坐满了人,他们似乎已经陷入了癫狂,呐喊声震耳欲聋,他们的耳罩的功效就凸显出来了。
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圆形场地的木门抬起,一个手脚绑着铁链的黑人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他的双腿因为恐惧或是伤痛打着颤,黢黑的皮肤上红褐色和陈旧血痕被刚刚流出的血液覆盖。他抬起头看向躁动的人群,不知道自己在乞求的是什么。
“哟,这是你的武器——”
“给你——”
歇斯底里的大笑声伴随着铁器丁零当啷掉入场地、落在黄沙上的声音,阿不思蹙起了眉头,他把钻进自己怀里的阿利安娜搂得更紧了。
亚鲁狄巴叹了口气,“啊,我还记得黑人奴隶的权益之争持续到十几年前,麻鸡总统才考虑让他们获得人权……没想到,在他们的家园,居然还会遭受到这样的可怕又残暴地对待。”
“而且,坐在这里观看的,还有不少黑人呢。”阿不福思冷漠地说,“就连他们自己的同胞都没有在意这些,只要在场地里的,不是自己就行了,不是吗?”
黑人奴隶的茫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另一头的门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那扇门如此之大,他们原本以为那里只有墙面,忽视了边缘几不可见的缝隙。
一个庞然大物从那个巨大的洞口走了出来,整个地下场地都在为它颤抖,头顶恶婆鸟唱起了悦耳的歌,观众席上的气氛推向了诡异的高潮,那些喊叫声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围场的高度,他们恐怕已经翻越那些围墙,跳进场地了。
那家伙拥有石灰色的粗糙皮肤,头上长着独角——
“我的天啊!那是一只毒角兽!”亚鲁狄巴惊呼道。
格林德沃知道自己的不好的预感来自于哪里了。
“毒角兽有什么不好的?”阿不福思问道。“它看起来既没有咬人的牙齿,也没有什么特别凶恶的地方……就这么看起来的话。”
“毒角兽大部分时候的确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是现在不行……”亚鲁狄巴严肃地说,“这只雄性毒角兽正处于发情期。阿不思,要阻止更严重的后果发生。”
“你能看出来?”阿不福思既惊讶又困惑。
“怎么做?”格林德沃问道。那只毒角兽似乎被周围几乎掀飞一切的震天呼声刺激得更加亢奋,粗壮的前蹄在沙地上不停踢踏。
“终极防护。”格林德沃念道,他们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似乎抖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