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公爵和法国魔法部在同一天收到了来自非洲大陆的信。
“我们的儿子总是会制造惊喜,”格林德沃公爵读完短信,对夫人说道。她穿着嫩黄色的长裙,挽起发髻。“法国人的阴谋破产会成为我们进一步统治巫师思想的契机,他们会意识到只有我们是真的为了巫师的利益。”
“噢,亲爱的,我真高兴你们能取得自己希望的成功。”格林德沃夫人说道,“说真的,我始终担心着盖尔和阿不思他们远在非洲的状况……”
做母亲的似乎会一直认为自己的孩子不会长成别人的梦魇,在她们心里,他们始终是纯真、无害的孩子,需要呵护和关心。
然而,法国魔法部却没有德联邦魔法部的愉快祥和的气氛。尽管他们都知道海因里希·德高蒙出生于德国,这改变不了他们依旧是来自法国的显赫的德高蒙家族的一支分支的事实。
“德高蒙先生,您始终坚称家族的意志——我想这一点在座的每一位都不会忘记,显然,我们听得不厌其烦——在这份真实的记忆里,是的,德联邦魔法部的法律执行司已经确认过,这份记忆没有任何修改,我们只看到了海因里希·冯·德高蒙先生,也就是您的侄子。”安东·沃格尔大声说道,“德联邦魔法部当然要对此次事件负责,正如莫雷尔先生所言,我们都期望在国际保密法约束之下,巫师和麻瓜能够和平相处,麻瓜不知道巫师的存在,才是对巫师最好的保护。但是,恐怕德高蒙家族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能力,麻瓜受到迫害,巫师被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更别提那些神奇生物,”他向布基纳法索魔法部部长点点头,“严重违反当地的法律。如果国际巫师联合会有意为保护巫师权益尽心竭力,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行为?”
“我想你是对的,沃格尔先生。”路易·德高蒙谦逊地说。收起了不久之前的嚣张做派,看起来毕恭毕敬。“巫师联合会遭受重创,直到今天,我们还是会为当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我不会在此刻推脱责任,巫师社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威胁。诚然,出现在这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证据中的,”他强调了“不知道从何而来”几个字,似乎是在提醒着每个人,这份记忆的来源依旧存疑,“确实是我的侄子。我很遗憾,年轻人会做出未经许可的冲动行为。不过,我依然要为他说几句。在接到莫雷尔先生的通知后,德高蒙家族接受了傲罗的审查,我们的宅邸被搜查,但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海因里希做的。”
路易·德高蒙向法国魔法部部长盖兰·莫雷尔示意,对方身后的巫师从一篮子文件中找出了几张纸,魔杖轻点,那几份文件飘在了半空中,让会议室里的巫师都能够看清楚上面的字。
“但是,我们确实查到,非洲地下场地中的几笔交易,是由一位盖特哈德的人审批许可的。而在我们确认了这一情况之后,已经将其交由魔法部处置。据我所知,莫雷尔先生已经同意执行死刑。是这样吗,莫雷尔先生?”
“是的,德高蒙先生。沃格尔先生,我们已经核实了这一事实。我想,这件事需要尽快善后,如果巫师联合会能够协助我们,我会非常感谢。”莫雷尔先生公事公办地说道。
安东·沃格尔并没有意外。和格林德沃公爵猜测的一致,德高蒙绝不愿意放弃在非洲的巨大利益,这个盖特哈德就是海因里希·德高蒙的替罪羊,或者说,是德高蒙家族的替罪羊。他在意的是,其他国家魔法部的公报的反应。像格林德沃公爵所说的,没有人是傻子,会相信德高蒙家族没有在其中得益。
就像许多人猜测在巫师联合会制造恐怖袭击的年轻人是格林德沃一党的死士。
国际巫师联合会最近召开会议的频率提高了几倍,没完没了地讨论着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恐怖事件,傲罗疲于奔命,魔法部忙得不可开交,大多数人悲观地认为没有人能够挽救巫师世界正在以不可控的速度暴露于麻瓜视野,不论巫师联合会如何不愿意承认,格林德沃提出的巫师和麻瓜能够受到约束、和平相处的理论就格外受人欢迎,甚至成为了救命稻草。
格林德沃公爵的演讲中,越来越细致的理论和概念让更多的巫师相信这是可以实现的未来。他们不想追究这些魔法和咒语的出处,是否有危险,是否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在恐惧的阴影之下,人们失去了质疑的权力,每个人都迫切地需要能够让自己安心的退路。
格林德沃正是他们的退路。
“我不得不再次提出,国际巫师联合会需要一位新的会长。”安东·沃格尔不再继续追究德高蒙家族在非洲和北美洲犯下的罪行,他转而说道,“一位真正的可以为巫师负责的会长。大选迫在眉睫,我们需要一位领袖来带领我们走向未来。”
伍尔弗里克·格雷夫斯不动声色地看向德纳布勒·布莱克。就目前的情势而言,如果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选举再次举行,德纳布勒·布莱克有很大机会当选,北美洲的崛起引人瞩目。
如果他们想要实现格林德沃所说的那个巫师世界,布莱克也是个不错的人选。至少,他不会对格林德沃心怀敌意。
夏里·波尔试图让自己摒弃杂念,在感知到身边许许多多的情绪波澜起伏时,他需要一些自制力来控制自己无视这些情绪波动,不做出任何举动。大选绝不是安东·沃格尔说重来就可以重来的。托马斯·科瓦尔斯基的辞呈已被受理,但再次进行选举绝非易事。特别是现在这样棘手的情况,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也没有人愿意背负无法收拾这个烂摊子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