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曾马快、皇甫船迟,
两厢一快一慢,就在涢口撞了个满怀。
本来,在皇甫方回的一顿忽悠之下,马隽、郑攀‘幡然悔悟’——
不但放开了水道,还派人前去补船,眼看就要投入王廙宽阔的怀抱了。
杜曾的大军突然从侧后杀出,马隽、郑攀还在欢喜着归建的时候,杜曾的马刀指到了脸上。
“惊喜不惊喜?”杜曾凝视着还在夜宴的马、郑二人。
马隽歪头看看胡混,这不是自己人嘛,自己人怎么还动真格的了?
“胡将军,之前咱们在江陵可是都谈好了的。你怎么来真的了?”
“你还好意思说,说好了是等我们三天,你我齐头并进,共同在涢口堵一堵王廙,你们怎么自己倒是先到了?”
“胡将军,你也说是三天,这已经是第八天了,我们还多等了几天,诚意已经很足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那为什么王羲之、陶洪会出现襄阳,还和第五猗合谋夺了我们的襄阳,让我们无处可归?”
“大公子去了襄阳?他去襄阳干什么?他不是去的竟陵嘛?去劝朱伺那个倔老头。怎么会去的襄阳?”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襄阳出现了,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什么联合,这才一联合就是一刀。要不是杜将军反应快,奇袭涢口,就被你们堵死在沔江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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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大公子在去竟陵的路上,被第五猗给偷袭了,绑到了襄阳,以他的名义来迷惑我等?”
“嗯,也不是说没这种可能。”
马隽的台阶已经是给了,双方都心知肚明,是杜曾劫走了陶洪,还想利用陶洪演一出好戏,可惜是给演砸了,反倒是便宜了第五猗。
“诸位,不如先投了王廙。”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皇甫方回?可真是个好说客,刀架脖子上,还不忘了自己那张嘴。”
胡混想起了王羲之对皇甫方回的评价——心达而险。
“各位,这涢口可是挨着江夏郡,过了江夏郡,可就是武昌。”
“那又怎样?现在王廙还在江面上,不过是我们口边的菜。”
“各位不觉得自己掉进了口袋嘛?如果我猜得没错,胡将军在襄阳是不是也见过荀灌。”
“这……”
“哎,胡混都这时候了,你有什么就说嘛。”
“是,我是见过荀灌,还把她抓了起来,但是也不知道谁把我的武库都换了一些样子货,一打起来,一败涂地。”
“额~这事怪我,我不该听信了王贡的谗言,怀疑你。”杜曾道歉道。
“荀灌出现在襄阳,这样宛城的荀崧,和襄阳也就有了联络人,再加上已经移师武昌的甘卓,回师江陵的应詹。各位,还能往哪里跑?”
皇甫方回在沔江之间的地图上,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圈划出各军的分布——
一个巨型的口袋阵,已经有了雏形。
“这个方向哪?”
杜曾向前一指——江夏郡。
江夏郡,几年前被石勒一番劫掠,武备人口都被一扫而空。
卞敦到任的几年,倒是恢复了一点生气。
但这江上的盗贼不断,又不敢去占据其他州郡,只能纷纷在江夏筑巢。
皇甫方回摇了摇头,“有最新消息,周访已经在豫章点兵了,而且他的二儿子周光已经返回了寻阳,江夏郡,是个陷阱,千万不能去踩。”
“那依皇甫先生所见,我们该怎么办?”
“我刚才讲了,暂时投靠王廙。王廙这个人,自负才情,刚愎自用。我们借了他的势,从沔江入荆州。”
“那不是自己往这个口袋里钻嘛?”
“哎,不一样。一旦我们投效了王廙,那宛城的荀崧就不会继续挥兵南下,武昌的王敦也不会再派援军来封堵涢口,这时候,我们需要面对的,就只有王廙、朱伺。”
“嗯,先生说得有理,不过,就这样一仗不打,就投效过去,王廙会信嘛?”
“本来是很难的,但现在第五猗反倒帮了将军的忙。”
“他帮了我的忙,他把我的老窝都掏了,还帮了我的忙?”
“正是,这就是将军投效的理由——想借王廙的势力,报第五猗夺襄阳之仇。那王廙也乐得看将军和第五猗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