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在响响房间的书里,看见过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闻奕小时候的照片,白嘟嘟,胖乎乎的小孩似乎刚刚会走路。小人儿身后跟着一个穿丝绸长裙的美貌女人,身材纤薄,气质高雅,笑容……像裹挟了盛开桃花的春风。
那时候大概闻铭还没有出生,那时候,丁芮的耳侧,就别了这么一个发卡。
闻奕也是想妈妈的,怎么会不想呢?
可是她是姐姐,她弟弟亲眼目睹了极其残酷的,母亲由生到死的全过程,她怎么能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脆弱呢?
当时闻铭10岁,闻奕13岁,刚刚进入青春期。
那发卡也许早就坏了,也许丁芮并没有戴多久,可是她的美,却这么永恒的,清晰的,镌刻在女儿的心中。
闻奕抬手,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
“谢谢你,昭昭。”
姜昭昭欠身,接过盒子,把发卡别在闻奕的发髻一侧:“我要谢谢你们,你和响响,都这么对我。”
“昭昭。我们两家的事,是同类,却没有关联。何况,上一辈的事情,再怎么追究,你也是无辜的。年轻的时候,人总想要一个完美的爱人,她漂亮、聪明、无暇,像天上的仙女。”
“可是我们都生活在处处规则,处处破坏规则的现代社会。又有谁能一尘不染呢?”
“你不要因此,轻视你自己。”
良久,姜昭昭饮尽了一杯拿铁。
“但是星星姐,我答应了周女士,这辈子都不会去平都的。”
“也算是,替我妈妈表达诚意,道歉吧。”
“所以,你的婚礼,我可能……”
闻奕和她拥抱:“没关系,以后,总会常见面的。”
姜昭昭眼头也有点热,鼻尖酸酸,大概是想到,自己和闻铭,很难有这样的仪式了。“婚礼前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时间。”
闻奕叫住她:“你有朋友了,我很开心。”
晚上,闻铭回到了‘檀府壹号’。
像丁芮忌日时,他在平都和津港往返的那几天一样,姜昭昭一回家,就看到他眉间有可以掩饰的倦色。
“你怎么回来了?”
闻铭走过来,宽阔的胸膛俯下身把她完全笼罩:“好想你,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