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路边,白衬衫不知什么时候挽起了衣袖,双手散漫的插进裤子口袋。
如此平凡的街道,他明明卸掉了一身的板正和高冷,依然落拓得像高山白雪。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见她终于肯看他,才走过来:“不生我气了?”
姜昭昭低着头嘟囔:“你也不解释……”
他不动声色把人搂过来,一只手仍插在口袋里,探着身低头对着孔知意笑了笑:“新娘子最大,说什么对不起?”
他是替她表达友善。
闻铭扫视了一圈,只看见许则匀和孔知意。他吻了吻姜昭昭毛茸茸的眉毛:“最**都事多,姐姐劳累得很。今晚还是我陪外婆,你和姐姐一起去party玩?”
孔知意站得不远,又刚刚好心办了错事。本来就是热情好客的性子,这会儿更是殷勤:“闻总,老婆和姐姐都放心交给我们好了,保证照顾到位。”
姜昭昭捏她的鼻子:“今天你是新娘,怎么能让你照顾人?”
许则匀听了上前一步护妻:“得了,我算是听出来了,这人是归我照顾了。”
闻铭云淡风轻:“都还没祝你们新婚快乐。”
……
晚上的Party依旧是露天的,许则匀带了申城最好的日料与法餐厨师团队,再加上澳门孔家的私人调酒师,所有入口之物水准不可谓不是享受。
鼎沸的人声与被赋予幸福意义的音乐之下,姜昭昭听到抚龙江迭起的浪涛之声。
与那一晚,闻铭带着她,一叶孤舟驶出入海口的惊涛骇浪不同。
它是母亲河,水流混着泥沙低吟着大自然对儿女的爱恋。
明城好,明城连江水都是温柔的。
明城葬着她的母亲,明城有守卫山河的老人,明城,有什么错呢?
她甚至在这里遇到了闻铭。
年少的闻铭,成熟的闻铭。矜贵的他,冷淡的他,行业领军人物的他,京城高干子弟的他,共和国功勋后代的他。
所有的他,组成了一个,给予她无限温柔与满腔爱意的他。
“为什么怕外婆?”闻奕捏着酒杯,薄薄的人五官冷艳,和闻铭一样的浅眸,在夜晚发出柔和的光。
姜昭昭坦言:“也说不上是怕吧。就是再回到那儿,感触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