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彩蝶只是把王昭君的画像,送给了沙姬古力,但是韩彩蝶万万没有想到,王昭君的那幅画像,一下子成了呼韩单于的命根子。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呼韩单于就会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画像拿出来,独自欣赏一番,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收好,生怕弄脏了,生怕弄破了。
这一日,呼韩单于端坐在营帐之中,面前横着一张木头条案,条案上放着的,正是王昭君的画像。条案的一侧,放着一盏油灯,条案的另一侧,也放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灯芯兴奋的跳动着,随着灯芯的跳动,洒下一滴一滴的蜡油。灯光不是很亮,但足以照亮画像上面的那张脸。
就在那灯火阑珊的草原之上,就在那月光潋滟的夜幕之下,呼韩单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画卷上的女子,注视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直到黎明破晓,直到朝霞漫天,呼韩单于才深吸一口气,从画中缓过劲儿来。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在梦里,见到了月宫的嫦娥。
于是,呼韩单于叫来了身边的亲信,然后跟亲信直言不讳的说道:“汉朝的那个名叫王昭君的女人,正是我想要的女人,我宣!”呼韩单于所说的我宣,就是我喜欢的意思,这是一句匈奴的土语。
呼韩单于的亲信,为了讨好呼韩单于,就给呼韩单于出了个主意:“呼韩头领若是想把王昭君娶到匈奴来,也不难办到,只要按照我说的办,即可。”那个亲信话说到一半,便凑到呼韩单于的耳边,小声的嘀咕起来。
呼韩单于皱着眉头听了一阵子,拧的紧紧的眉毛终于舒展开了。就看呼韩单于带着满脸的问号,反问那个亲信:“这办法能行吗?”
亲信点了点头:“我觉得,行!”
“可是……”呼韩单于似乎还有一些顾虑:“如果按照你的办法办,我就得给汉朝的那个狗皇帝当女婿呀?弄不好,王昭君没娶到手,我还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干爹!”
那亲信听呼韩单于这么一说,不免暗自偷笑了一下,但是他急忙绷紧了面颊,忍住笑意,继续说道:“联姻嘛,是这个样子的。只要能把王昭君娶到匈奴来,你管他是女婿还是姑爷呢。”
呼韩单于心中有些郁闷,不由自主的喘了口粗气,但是!看到面前的那幅王昭君的画像,呼韩单于也豁出去了。于是,呼韩单于把心一横,把牙一咬,把脚一跺,果断的说道:“行啊,女婿就女婿吧!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办!”
紧接着,呼韩单于一声令下,沙姬古力再次假扮裘皮商人,日夜兼程,又返回了中原,然而这次返回中原,不是来找韩彩蝶的,而是悄悄的去了御用画师的府邸,找到了御用画师沈恒。
沙姬古力给御用画师带来了一些匈奴制造的毛笔:“久闻画师大人画技精湛,所以我这次过来,特意给画师大人带来了一些毛笔,这可都是我们匈奴上好的鼠须狼毫,真正用黄鼠狼的胡须精制而成。画师请看,这笔尖的弹性,可谓是硬如磐石,软如柳絮,落在纸上,笔触苍劲,运行流畅。”
沈恒用挑剔的姿势,拨动着那些毛笔:“这些毛笔品质很一般嘛,还有没有更好一些的?”
“有!”沙姬古力说着,神神秘秘的朝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从带来的裘皮下面,拿出一只皮箱,皮箱不过一个枕头那么大,但是,从沙姬古力吃力的样子看,箱子非常沉重。沙姬古力把那只皮箱,放到御用画师的面前,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的拧了拧,皮箱的盖子立刻弹开了,只见里面装了满满的一箱黄金。
沈恒顿时就不困了,两眼放光,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吞吐吐吐的问沙姬古力:“你这是?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相求?”
“画师果然是个明白人。”沙姬古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呼韩头领,看上了你们后宫的一个女人。”
“谁?”画师问道。
“王昭君。”
“啊!”沈恒不由得发出了震惊的声音,但是紧接着,沈恒就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你们的呼韩头领果然好眼力。可是这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沙姬古力微微一笑,开诚布公的说道:“我这次登门拜访,其实是想请画师帮个忙。把王昭君的画像改的丑一些,让你们的皇帝不喜欢她。”
“这个嘛,不太好办吧。”沈恒有些迟疑:“万一让皇上知道了,可是欺君之罪呀!”
沙姬古力急忙把那一箱黄金,放进沈恒的怀中:“这些是匈奴的特产,不成敬意,望画师笑纳。事成之后,还有一箱。”
沈恒的脸上,仍然挂着一副为难的表情,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假装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行啊,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儿上,我试一试吧。”
沙姬古力笑了,那笑容有些狡诈,又有些诡异:“我就知道,画师肯定有办法的。”
沈恒也解锁了绷紧的面颊,堆起了一脸狡诈的笑容。就这样,一笔桌面下的交易,就算是,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