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皱起稀疏的眉毛,眉头的纹路和田间的沟壑一般,黝黑的皮肤粘着小汗珠,白羊很是担心自己不会说方言,耽误事。
“明乃个*前”
大爷把夹着旱烟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顿,嘴里用方言说了一句加密语,白羊心一沉,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只能尴尬的再次问道:“大爷,您说什么?”
这次,白羊半蹲下身子,耳朵都要塞进大爷的嘴里,大爷显然也意识到,眼前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听不懂本地话,清了清嗓子。
“嫩个往前再走个五百米!”
白羊能听出,大爷极力的说出来一句“普通话”。
“感谢!感谢!”
这个是真要感谢,因为刚才大爷一激动,手里的半截手卷的旱烟掉进了泥巴里,而这一过程,被低头的白羊看的真真切切,不过,白羊马上抬起头,装作没看见,自己不抽烟,也没装烟,这种事,不挑明是最好的。
白羊从田里面出来,鞋底上就粘了两斤重的泥巴,在路上摔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粘连的淤泥清除个大概。
柏油马路上尽是些干巴的泥土,两旁的杂草肆意妄为的生长,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草根部位的泥巴特别的软烂。
不敢想象这样的地方在早晨大雾天气下会多么的迷幻,绿葱映照在薄雾之下,青柠的水珠依附在草垛的边沿,沿着草茎缓缓而下。
白羊沿着歪歪扭扭的马路走了大概五百米后,出现了一条“T”字型的路口,不过多出来的那条路是土路,交叉口的地面上铺了一层碎石子,不过往后,就完全是踩实了的土路。
难道是顺着这条走吗?
周围插秧的水田里没有个人影,白羊凭着感觉往远处的土坡走去,地势慢慢变高,土路也由一条变成了三条,彷徨片刻,白羊沿着中间的小道去了最近的那户人家。
标准的二楼小洋房,没有围墙,斑驳的墙面满是伧遗,门口处往下延伸的过道土气很大,这是倒灌水泥时,沙子太多造成的,边缘位置大多瓦解,冒出刚出头的冰草。
一根满是霉斑的木板深深地插在门口的土地中,上面挂着铁丝,另一头从楼房中间的一个铁脚架上拉拽下来。
“有人吗?”
白羊轻轻的喊了一声,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