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县丞颔首,但是,冷汗直冒,“黄县令,你说得对,但是,他们真的表现得太真实了!正常人,很难不去相信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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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县令,“他们表现得真实,那是因为,他们中毒了,毒让他们产生的幻视幻听,所以在他们的角度,那是真实发生和存在的,但是,作为旁观者,我们应该理应看待这件事,而且,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大夫会判断他们是得了癔症!在发疯!而不是见鬼!”
崔录事艰难地点了点头,“黄县令说得对!”
他很想赞同黄县令的理念,也觉得应该支持他的言论,但是,他的内心,很害怕。
韩典史很淡定,“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在下求学的时候,曾听说杭州某鬼宅闹鬼,在下的同窗十分好奇,带着一帮人,半夜去蹲守,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鬼,结果,竟是两个想要侵占那宅子的无耻之徒,宣扬出来的谣言。可笑的是,那宅子的主人,曾经找了道士和尚去那废宅做法,那些道士和尚都言‘宅内阴气过重,不适宜人居住’。他们不过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撒了谎,最终形成了一个可笑的‘闹鬼真相’,那是三人成虎!”
秦画师犹豫了下,抱着胳膊,焦虑地环视众人,“韩典史,你说得对,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说,咱们最好有敬畏心理。”
苟课税很光棍,反正他决定抱黄县令大腿了,这种时候,全力支持他就对了!
什么鬼不鬼的,他不怕!
他最怕穷鬼!
苟课税,“你们这群懦夫,人家说点闹鬼,你们就怕了!你们怎么知道那范书商是不是故意露出马脚,然后,反向卧底到县衙,为了就是将县衙各个击破!”
苟课税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他身上,他们像是重新认识了苟课税一样。
谢主簿,“苟课税,原来你还是很有脑子嘛!”
乔县丞也陷入了思索,“苟课税说的不无道理。”
崔录事也符合,要是代入苟课税的阴谋论,感觉似乎逻辑更通顺,“没错,如果对方此举是故意为之,那么,对方的目的不仅是设下陷阱杀黄县令,还想将我等一网打尽。”
韩典史摸了摸下巴,“在下之前听闻,云县被恶势力霸占,就连县衙都对恶势力言听计从,那么,对方想要重新夺回云县掌控权,也不无可能。”
谢主簿,“没错,云县是通往京城的关键位置,只要对方重新得到云县的掌控权,那么,发起对京城的进攻,就相当容易了。”
黄定洲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能无师自通,想得如此深远,不禁有些欣慰,欣慰到一半又感觉不对劲,他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老妈子心态了!!
他环视了下众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但是,目前没有证据佐证你们的观点,在观点得不到有力证据证实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
黄县令这个笑容很眼熟,谢主簿看到这个笑容,原本辩驳的话语,瞬间咽了回去,并且开始为幕后主使默哀。
谢主簿,“黄县令,你想怎么做,尽管吩咐。”
黄县令微笑看向他,“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带秦画师,前往靠近蝴蝶谷的那几座山峰,从高往下观察,将整个蝴蝶谷的面貌都画出来,特别是林洞村每座房子的位置。先提醒你们一句,为了方便阵法演变,那些房子必定被改建过了,成了可随阵法演变移动的。所以,它们每时每刻的位置,很可能都不一样,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必定不能分毫失误,否则,等开始行动后,进入的人,都会被困在其中。”
谢主簿和秦画师互相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郑重地表示,一定会注意!
这时,乔县丞犹豫了下,说道,“黄县令,不论如何,我们都没有精通阵法的人,即使知道了表面变化的位置,但内里暗道的机关之类的,根本无从得知,卑职不建议涉险,这恐怕会落了敌人的圈套。”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开始忧心忡忡。
黄县令微笑,“重点不是我等去不去涉险,而是,幕后之人信不信我等是否前往涉险。”
崔录事顿时悟了,“所以,这是一个将计就计之策?”
黄县令但笑不语。
众人却信了崔录事的猜测,面上忧虑之色瞬间一扫而光。
其他人,黄县令也一一做了安排。
众人又就新任务,进行深入探讨,直到三更才散了,各自前往客房休息。
回厢房的路上,崔录事对身侧的乔县丞,说,“这个计划十分凶险,一旦,有一个环节失误,恐怕凶多吉少。”
乔县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崔录事的话,情不自禁点了点头,“没错,只是敌在暗,我在明。再拖下去,形势对我等更加不利,现在庸王还没有正式上位,以黄县令的家世,还能撑一段时日,等庸王正式上位,我等即使是背靠黄县令的家世背景,也不会有好下场,最好的办法是,在庸王上位之前,我等都积攒到足够的功绩,让庸王不敢轻易动我等。”
崔录事听到这话,皱起眉头,“陛下不一定会让庸王上位吧,他可不是什么好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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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县丞好笑地看了眼崔录事,“除了蛊虫之事,你觉得庸王还有哪点不足?要是庸王狠下心,断了利用蛊虫的手段控制人,那么,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缺点,在几位皇子中,又有谁能与之匹敌呢?陛下都已经用废太子为庸王铺路了,你还不能看清形势吗?”
崔录事欲言又止,却发现自己找不到辩驳的话语,只能叹息。
他躺到床上之后,久久不能入眠,一直思索着未来官场的道路,要是按照现在这样的路子走下去,必定是死胡同。
如果他要站在黄县令这边,坚守正义的立场,那么高官厚禄必定与他无缘,还可能,在追求正义的路上,被上位者,当场碍眼的挡路石,一脚踩死踢开。
但是,要他毫不犹豫地追求权势,扔下正义,违背初心,即使辉煌一时,也荣华不了一世,归根到底,是根基太浅。
他才初入官场几个月,就已经快要迷失方向了,这为官之道,未免太难了。
乔县丞给崔录事扔了大雷,结果,他自己倒头就睡,睡得相当香甜,完全没把自己随口胡言的话语,挂在心上。
众人走后,谢主簿跟随大家退场,然后,却又悄然,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