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微笑,“约莫十六年前吧。”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看到彼此眼底的那股痛快。
这一刻,他们追求正义的内心,更加契合,是无言的信念。
直到了下值时辰,乔县丞前去检查城外的布防情况。
韩典史,还在监狱蹲点。
崔录事还在外侦查。
谢主簿和秦画师还在山顶,观察蝴蝶谷的情况。
室内,只剩下黄县令和苟课税。
黄县令起身离开,路过苟课税时,问了句,“苟课税,你还不下值吗?”
苟课税抬头看向黄县令,面无表情,“黄县令,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下午那个小故事,故意说给卑职听的吧。”
黄县令微笑,“怎么会?本官还能知道什么?你要是想自首,本官也不介意,给你一次机会。”
愤怒和沮丧同时染上了苟课税的面容,他眼底的晦暗之色,有如夜幕,没有星星和月亮,黑得可怕,已经完全被黑暗,浸黑。
苟课税声音暗哑难听,“我来之前,他们警告过我,说你能看穿人心,我不信,我的身份非常真实,无可挑剔,我的言行举止绝对没有问题,发自内心的真诚,无人能拒绝,就连谢主簿那样冷酷无情的人,也被打动了,我做得很到位,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你呢?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就连小狗一样的热情也无法打动你分毫,你永远保持着冷静的审视,你才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恐怖的。”
苟课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露出了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笑容,“你不该让你的护卫离开你寸步,更不该,在这时候,揭开我的假面,你乖乖去送死,不好吗?”
黄县令,“你不该助纣为虐,你本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苟课税,“少说这些恶心蛊惑人的话了,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生长在光明之下,而我不一样,我从始至终,都是黑暗里诞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