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的目光意味不明,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儿,没理会那个包袱,反而另起了话头。
“容府近日一直被人泄露日程,着人查了,是贵府上的人。”
祝筝一噎,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原地。
她几乎全然忘了在太傅府安插的眼线,这几日焦头烂额,邸报忘了看,也忘了把人撤回来。
在容府安插眼线本就是老虎嘴上拔毛的危事,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容衍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他一向讳莫如深,不说不笑的时候,更是看起来不好相与。
祝筝的目光在他脸上毫不掩饰地梭巡,时而狐疑,时而警惕,时而感到莫可名状的畏惧。
忽然想起那日耳边那句不知道大她几岁,此时满脑子都在想他是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精怪附身,还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不死妖道……
还没等祝筝胡思乱想出什么门道,又听得容衍沉着声开口。
“祝四姑娘撒谎在先,又留手在后。容某并未兴师问罪,四姑娘倒是想方设法地不跟我见面,像躲瘟神一样躲着。”
他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像是在说天气或是物件一般陈述了事实,可不知怎地竟令祝筝听出几分幽怨之气。
他今日登门入室,步步紧进,不是在兴师问罪,还能是什么?
她抬头瞄了一眼容衍,发现他亦低头看着她,讪讪应了一句,“我没有吧……”
“你……”容衍欲言又止,忽然顿了顿。
“……罢了。”
还在肚子里打着腹稿想着如何圆回去的祝筝,听到容衍这句“罢了”,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她也来不及计较太傅大人是倦了还是觉得无趣,总之“罢了”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事。
这句很适合说完便拂袖而去的话落下,又听他像是自言自语道,“来时路上,以为你会高兴的。”
祝筝不明所以,迟疑着问,“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