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红色碎花,黑裤子,棉布鞋,大麻花辫子,尽管土里土气的,却难以掩盖那骨子与众不同的脱俗气质。
她正是小酒馆的掌柜,蔡全无的媳妇儿,徐慧真。
“来二两酒。”
门帘一挑,那极具威严声音的主人走了进来。
手里盘着核桃,迈着四方步。穿绸子,将军肚,气质颇为不凡。
“呀,牛爷您来了?”徐慧真打着酒,展颜笑道:“老规矩,还是给您赊着?”
“没错!是这规矩!”牛爷咧嘴一乐。
这老贺家小酒馆可是挂着概不赊账的牌子的,但有一个人例外。
就是眼前这位牛爷。
老年间,大清朝没亡的时候,牛爷是在旗的士族阶级,有地位有身份的,出门从来不带钱,一概赊着,每个月月底了再打发下人去结账。
虽然建国后比不了从前了,但这习惯还是不想改。
不是给不起这点儿酒钱,非得赊着,而是要的就是这面儿,要的就是个特殊化。
“得,牛爷,我这小酒馆承蒙您关照了,最近生意不大景气,要不是您和您那帮徒子徒孙常捧场,都快开不下去了,来,我再送您一盘粉肠,您下酒吃。”
说是骨子里的辫子没剪掉也好,说是跳梁小丑也罢,事实是牛爷这种存在,在京城的胡同文化里,还是非常受尊敬的。
九流三教,牛鬼蛇神,各色人等,还就是卖他面儿。
大前门这一左一右的,谁要是得罪了牛爷,那生意就绝对甭想好做了。
“掌柜的,局气!”
牛爷竖了个大拇指,哈哈一笑。
白得的粉肠就那么好吃?
他差这点吃食?怎么会。
这人活着不就是活一个心气儿?
要的就是听那一声‘爷’的舒坦!
图的是面儿!
很快,小酒馆开始上人了。
有老师,有街道干部,有小商贩,蹬三轮的,扛大包的窝脖,甚至小酒馆的公方经理范金友也在桌上喝酒,可谓是鱼龙混杂。
来酒馆的喝酒的人,主要图的是个氛围。
这里有各色各样的人。
谈天说地,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呦,真热闹啊,”
门帘一挑,雪茹绸缎铺的老板陈雪茹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个袋子。
“陈老板,稀客啊。”徐慧真笑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我们小酒馆来了?”
“帮客人送点东西过来,等会他来这儿取。”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体老爷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