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在审讯室内无法脱身,或是死在里面,亦或是在担架上被人抬出去,这类事情并不少见。
典当行掌柜觉得自己能有叶恒宁陪伴在身边算是幸运,这些乡警对叶恒宁的态度还算不错,因此他在审讯室内也没有遭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大学生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大学生可以走,但他自己未必就能走得掉。
一旦这位大学生走了……典当行掌柜便想着给自己买份“保险”,于是就有了请警务人员代为传话这件事儿。
“你们以为我们会怕这个?”警务人员讥讽地一笑,“我们属于一处,直属裴局长管辖,虽然裴局长现在被暂时降职,但这只是暂时的,甭说是杨得志,就算是二处三处处长,见到我们一处的人也得客客气气的。”
年轻的乡警显然对身为一处成员的身份深感骄傲,“咱们局长,可是一位坚守古训的老前辈呢,只是挂个名而已,真正掌权的是裴局长。”说着,他朝叶恒宁伸出大拇指,赞赏不已。
叶恒宁默默无言。
一旁的客栈掌柜眼眶泛红,连连叹气:“既然这样,那刚才为何提起传话之事,态度却又阴阳怪气呢?”
乡警帮助叶恒宁在屋角安置好床位,然后回答了店主的疑问:“你这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啊?多少年来的生活经历都去哪里了?这几个银元是管饭的钱,传话的价码可不一样。”
叶恒宁翻动书页的手劲过大,险些将书撕裂。要知道,在1933年的物价水平下,一个普通的体力劳动者一个月工资也就只有六个银元而已。而这名年轻乡警的那份习以为常的态度,显然是这类现象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