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咏年推门进去,只见屋里坐着一个身穿长袍、年龄约摸三十出头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咏年,你们不是去医院采访了吗?情况怎么样?”褚贺亭看着他问道。
于咏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贺亭,你还记得当初创办新城报时我们的目标吗?”
他这么一提,褚贺亭不由得顿了一下,“怎么又说到这上面来了,这些年下来还没摔疼吗?办报纸,开启民智,让新城报成为我国最具影响力的报纸,这话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听了。”
在偏远的乡间,褚庆亭摇摇头,他们这些昔日的愣头青,初入这办报一行,才知其中艰辛重重。无奈之下,一步步退却,如今为了生存,只得剑走偏锋,报道的内容愈发迎合乡亲们的喜好,连标题都取的越发吸引眼球。
有时,在寂静的深夜,褚庆亭回味起当年几个人意气风发的誓言,只觉得宛如大梦一场,让人感慨万分。
此时,于永年迈开大步,走近褚庆亭那堆满稻草纸张的木桌前,两手撑在粗糙的桌面上,身体略微向前倾:“庆亭,你听说过手指断了还能重新接上去的事情吗?”
“嗯?”褚庆亭对于永年突然转换的话题感到意外,微微一愣。
“我可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一路上我都在琢磨,我肯定从没听说过。万一这真是全球首例呢?就算不是全球第一,哪怕是在亚洲领先,哪怕只是排到第二第三,这对于提振咱同胞们的士气也是大有裨益的。”
“咱们中国人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国家或民族,没错,我们曾经落后了,因为我们自负、封闭,但我们已经落后了,不过只要我们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奋发图强,不断学习,我们就一定能迎头赶上!这就是我们坚信的,也是我们要让全国的乡亲们都相信的!”于永年一口气说了许多,语气急促,前后话似乎有些接不上。
褚庆亭虽然听不明白于永年在说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好友心中的激昂情绪。
“永年,你别激动,慢慢说。”褚庆亭拿起脚边的陶罐热水壶,给于永年倒了一杯热茶。
于永年想都没想,一把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褚庆亭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半杯滚烫的茶水。
“你……不烫嘴吗?”褚庆亭问。
于永年并未回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下去:“刚才我们在华宁村卫生站收到一个消息,梁家的小公子的手确实断了,不过有个中医大夫给他做了手术,把手指给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