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手头上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齐全,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个迷乱的认知世界彻底消失。
没过多久,随着吉普车的轰隆声在沈家庭院的车库之中停歇。
已经先一步回到家里的沈云衣跟苏玫连忙从外头打开车门,手忙脚乱地将里头的蜜儿抱了出来。
看姜正也下了车后,沈云衣一边抱着蜜儿,一边说道:
“赵娥那边已经隐藏好了,在我小姨妈平时用来安置特别证人的安全屋内,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姜正自然早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行动安排,便点头道:
“伱去召集沈家的所有成员,包括你父亲、你母亲、你叔叔还有你小姨妈等人,先在家族内部开个会,把苏玉婵的种种罪证公开再说。”
目前姜正等人的手里已经有了非常充分的关于苏玉婵的所有证据。
包括赵娥、蜜儿两位非常重要的证人,赵娥手里的各种收受黑金交易的资料。
还有那远在郊外的“东山庄园”背后跟苏玉婵绝对脱不开干系的千丝万缕等等。
这些东西全部加在一起基本上是铁证如山,绝对能够将那个女人彻底扳倒。
但姜正并不打算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原因很简单,里头有很多东西是不方便直接公开的。
尤其是蜜儿的事,如果警方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就她接受这么多年的杀手训练这件事进行调查。
这可是个大麻烦,查着查着甚至可能查到姜正头上,这种麻烦自然是能免则免。
所以关于苏玉婵的各种罪行问题,最好还是局限在沈家内部,让自己人来处理。
无论是以别的名义送她进监狱也好,还是让她在家里“意外暴毙”也罢。
总之都得低调行事,不能把这背后的一揽子破事儿闹得满城皆知,这样对沈家、对姜正、对蜜儿都不好。
沈云衣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干系,便朝他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先去找人看着苏玉婵?她现在应该也知道自己麻烦不小,哪怕选择潜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放心,我已经找人看着她了,天南地北虽大,却哪儿都不会有她的藏身之所。”
抛下这么句话,又让沈云衣跟苏玫照看一下蜜儿后,姜正也迅速朝外走去。
看着他那急忙离去的背影,苏玫不禁大声问道:
“姜正?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做该做的事.终结这些跨越了十年的恩恩怨怨,你们等着吧,很快就好。”
他头也不回地朝身后两人挥了挥手,便从“沈家庭院”的大门位置再度也是最后一次进入了这心灵殿堂。
当姜正进入这座熟悉的心灵殿堂时,那座巨大的冰雪城堡依然耸立眼前,犹如千年不化的冰山那般巍峨壮丽。
只不过当姜正缓缓从大门朝里头走去,一路经过门前的台阶,门内的走廊。
再沿途随着华丽的旋转楼梯来到那熟悉的大厅后,他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尤其是站在那巨大的冰雪大厅正中,看着前方墙上挂着的“圣母抱婴画”时。
姜正不由得站在那里细细品味了一番,感觉看到的东西跟先前有了明显的不同。
第一次看到这幅画,领悟到了其中的深意后,姜正只是被这幅画背后隐藏的恶意所震撼。
十年,在如此漫长的十年光景里,这幅画上的主角,也就是抱着女儿的温雅。
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会恨到不惜连女儿都当做复仇的工具来使用。
这其中的种种绝望与挣扎,恐怕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只有亲身经历者才懂。
但到了现在,姜正再看到这幅画时,体悟却与先前截然不同。
首先温雅真的是像姜正所想的那样。
为了复仇而将女儿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的那种恶毒女人吗?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姜正现在却隐隐感觉真相可能并非如此。
温雅很可能并不是那个想复仇的人,她并不是把女儿当做杀人工具一样培养的恶毒女人,只是一个不幸又严肃的普通母亲而已。
姜正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主要来源于赵娥的自述与第二、第三块“心之钥碎片”里头的记忆场景。
在蜜儿的那段记忆当中,两母女站在一张病床.也就是刘颂文的病床前。
病床旁,蜜儿的脸上混合着紧张与恐惧表情,似乎隐隐还能看到一些泪痕。
但一旁的温雅却没有哭,严肃的眼神中而是浮现出一丝肉眼可见的怒意。
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姜正就感到稍微有些不对。
因为他能看出,这怒意好像是针对躺在床上的丈夫的。
那目光里除了愤怒,更有一种强烈的失望与埋怨感。
她像是在气恼丈夫做出了如此冲动、如此千夫所指的选择。
这个几乎失去了一切的女人仿佛在无声地责怪丈夫。
责怪他为何要做出这种傻事,为何要去袭击年幼且无辜的沈家女儿。
虽然我们没有了一切,但我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翻身。
可是你却亲手将所有东西都毁了,就因为你想要复仇,想要报复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