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明白,这件事,并不会给文若罄造成什么麻烦,甚至还能借机让舆论更多的关注到文若罄,但扪心,她更愿意看到一些这丈夫人情化的一面,而不是凡事都讲究着实际利益。
“世诚。”
沈孝妍尽量委婉的询问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没有对什么人产生过纯粹的同情?”
宋世诚没急着回答,先将饭菜细嚼慢咽进了肚子,又拿起纸巾抹了下嘴巴,才打开了话匣子:“我知道你的潜台词,是觉得我很多时候,像个没感情温度的机器吧?”
“我承认,在文若罄这件事里,我和她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可以帮她治好病,相应的,她也要配合我完成计划,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宋世诚很坦诚的自白道:“至于你所说的纯粹同情心,我还真有过,但后来发现没什么用。”
“能给我说说么?”沈孝妍拖着香腮,她的确是太想进一步了解这个焕然一新的丈夫了。
“不是在现实里,准确的说,这件事也发生在那场离奇冗长的梦境里。”宋世诚还按照上次的套路,准备糊弄一下这老婆。
他知道,沈孝妍一早就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了,但她既然选择了不揭破、并且接受认可了现在的自己,自己有时候真没必要再故意的伪装搪塞了。
越回避,只会越让她不安心。
所以,偶尔适当的拿出一些关于那所谓的梦境经历,既能打消她的疑虑,也能满足她想重新认识自己的心愿。
见沈孝妍瞪大明眸、竖耳聆听,宋大少继续忆往昔玩套路了:“在那场梦里,自从公司破产、又跟前妻离婚之后,我也曾颓废了好一阵子,后来效仿那些有感情创伤的人,选择了外出旅行散心,记得是在一个大草原上,邂逅了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在蓝天碧云和阳光底下,笑得格外灿烂,可惜身形消瘦得很厉害,头发也很稀松,跟一群游客骑马玩的时候,我试着跟她搭讪了几句,得知她患了重病,似乎没多长时间了,她没有治疗,选择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去多看几眼大世界,对于亲人,她三缄其口……”
“那后来呢?”沈孝妍莫名的揪心,已经明白了那个姑娘遭受的磨难。
宋世诚摇摇头,叹息道:“大家萍水相逢,聊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我只能祈祷着她一切都好,值得一提的是,在那种情况下,那姑娘还能保持乐观和善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憧憬,她值得获得我的同情,可惜我那时候已经一无所有了,因此,我的同情也一文不值,假设我像现在这么有钱,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资助她治病,所以我后来就想通了,口头上的同情真的太苍白无力了,甚至远远比不上那些心肠软的有钱人,或许只要有钱人们偶尔良心发现挤出一点点财富,就足以挽救太多的苦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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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哪怕是伪装的慈善,也是好的?”沈孝妍似乎很有兴趣跟他讨论这些生活体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毕竟谁都不是救世主,在力所能及、又符合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拉一把那些值得帮助的人,真没什么值得纠结的。”宋世诚展现了典型的实用主义。
沈孝妍的眸光闪烁不休,不知道是在消化这番新奇的理论,还是在感慨这丈夫的另类人生经历,不久后,从善如流的笑道:“你说得很对,以后我做慈善众筹,也会尽量多遵循这样的原则观点。”
“做你自己就好了,别学我。”
宋世诚握住了她的柔夷。
沈孝妍知道他还是希望自己尽量保持对人生的正面积极性,心头不由有些温煦,正要说什么,手机蓦然响起了。
她从落在沙发上的坤包里取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就立刻接通了:“邓主任,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伤势已经稳定了,不过……你还是赶紧来趟医院吧。”邓主任的声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