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禄的爹娘徐建华和吴秀芬在那热乎的炕上陪着徐禄的幺弟徐吉，那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好不容易才把这小家伙哄好睡着，然后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上炕，跟个毛毛虫似的一缩一伸的。

徐建华一屁股就坐到了炕沿边儿上，从兜里掏出烟卷，划了根火柴点着了，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在那抽着。

吴秀芬呢，则盘着腿稳稳当当地坐在炕上，趁着这会儿徐建华还没熄灯，手里拿着鞋底，一针一线认认真真地纳着，纳一会儿就时不时地抬眼瞅瞅徐建华。

“老头子，我跟你说啊，我觉着咱们家小禄最近变化老大了呢。”吴秀芬率先打破了这屋里头的安静。

徐建华扭过头看了吴秀芬一眼，这才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缓缓开口问道：“咋个变法儿啊？”

“这孩子以前啊，虽说也是调皮捣蛋，不咋听话，还不让人唠叨，像个皮猴子似的，可没像现在这么有担当。

你就说吧，自从他开始跟着杨大爷打猎，你瞅瞅他那股子机灵劲儿，还有办事那股子利落劲儿，真跟个大人似的了。”

吴秀芬停下手里的活计，脸上挂着那欣慰得不行的笑容。

徐建华弹了弹烟灰，点了点头应道：“嗯呐，是长大了。”

吴秀芬瞅了瞅徐建华，犹豫了那么一小下子，说道：“老头子，我寻思着，你后天能不能请个假，带上孩子，陪我回一趟娘家。”

徐建华一愣神，抬起头看向吴秀芬：“咋突然想起回娘家了呢？”

吴秀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咋？我还不能回娘家啦？”

徐建华赶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这不就是问问嘛。”

吴秀芬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想家了，都老长时间没回去瞅瞅了。”

徐建华沉默了一会儿，他心里头明白得透透的，妻子这是顾及他的面子，没把实话说出口。

自从家里孩子多起来，吃饭穿衣都仅仅是勉强对付够用。

家里越小的孩子那衣服就越旧，补丁那是一个挨着一个。

都是穿着哥哥姐姐们长大了穿不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