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主簿结结巴巴的样子,那羊却得理不饶人了。不但一点怜悯之意都没有,更加吹胡子上墙了:“宽恕你一点点时间,你把我拖出来宰的时候,可曾想过让我活到祭祀的那天。你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啊!”
一人一羊相互抵着弄了半天之后。主簿见事不可为,下蛮挣扎着推开羊,匆忙跳下了床榻,冲到内室门口,一边用力拍打着门,一边高声喊着妻子的名字。
可是,任凭主簿怎么用力拍门,怎么撕破喉咙高喊,妻子那边却没一点回应。
原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妻子和小姨子心情心情格外愉悦,兴致勃勃地开怀畅饮,不知不觉间就多贪了几杯美酒。再加上姐妹俩相谈甚欢,一直聊到了夜半时分才罢休,而后便双双沉沉睡去。
就像主簿,若不是被床榻下的羊叫声惊醒,估计也会睡到太阳晒屁股才会起床。所以,尽管主簿把门拍的阵阵响,屋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那只羊也抵了过来,逼迫着主簿偿命。主簿也是急了,大声喊到,“我一时糊涂,提前宰杀了羊,现在被羊追命。现在就要离你走了,临行前想和你道别一声,哪知道你不做声。”
“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哎,我死之后,你不要改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或许是主簿最后的喊声惊醒了内室里睡着的妻子。等妻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费力地打开了房门。
眼前的景象吓得妻子花容失色,主簿倒在外屋里,身下是一滩血迹。听到姐姐的尖叫声,小姨子也醒了。姐妹俩看着倒下的主簿,也都是害怕的不行。连连尖叫声不断地从姐妹俩的口中发出。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县衙的人都听见了姐妹俩惊恐万分、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小主,
等值班的小吏跑过来,看见死去多时的主簿,也是惊骇得不得了,这可是人命官司,何况死者还是主簿。
很快,县令和县尉也赶了过来。衙门的人手全部围绕着死去的主簿打转。
除了主簿的妻子和小姨子,住的离主簿最近的值班小吏说,“清早的时候,听见主簿在屋里像是在和什么人争吵,但是,没有看见外人进来。”
当时正在值班的小吏战战兢兢地说道:“今儿个早上,我隐约听到主簿大人好像在跟谁激烈地争吵着什么事儿呢,可我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外人进入过这里呀。”
听到值班小吏的话,大家又绕着主簿的住处转了一圈,确实,没有外人的踪迹。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眉头紧皱。
这时,主簿的妻子和小姨子也平静下来了。主簿的妻子说,“早上迷迷糊糊地听见丈夫大喊,被一只羊追着索命,等她开门的时候,发现丈夫已经死了。”
看着主簿的妻子和小姨子犹还带着几分醉意,再说,平日里主簿和妻子关系又很好。如果按值班小吏的说法,姐妹俩是主簿死亡的最大嫌疑,可县令和县尉,怎么也无法确定主簿到底是怎么死的。
但是,作为在朝廷挂上名字的官员,主簿的死,总的有个交代啊。于是,在县里给上级的报备里,主簿的死因就变成了操劳猝死,绝口不提主簿妻子说的被羊追命。
等主簿的丧事办完之后,主簿的丈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年岁不大,和主簿又没有子嗣,就动了让女儿改嫁的心思。毕竟,主簿的死因还是有些怪异,让女儿这么呆在夫家也有点不舒服。
让人惊奇的是,每当有媒婆登门,试着游说主簿妻子的时候,当天晚上,主簿的妻子必定会梦见死去的主簿满面怒容地责备自己。
再后来,主簿的妻子就一直在夫家守着贞节,直到寿终正寝。
只是,那只逼死了主簿的羊,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就没人知道了。或许,里面还隐藏着某些故事,时过境迁,谁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