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宫门马上就要落锁了,现在这个时候去宣武功县子,到时候出宫肯定来不及,依奴才愚见,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
知道李二正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说出抽死秦勇的狠话,王德慌忙苦笑相劝。
身为李二贴身太监,王德很清楚自家主子虽然平日里嘴上骂秦勇骂的狠,可实际上嘴不由心,内心对秦勇这个准女婿满意的很。
毕竟秦勇自从当日入宫请完罪后,就像彻底变了个人,不论禁止表亲通婚、制盐、造酒、卖羊肉串、开酒庄日赚百万贯等等,这些都直接或间接帮了李二不少,单以个人能力论,秦勇远比长孙冲之流优秀的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能惹事。
“王公言之有理,父皇,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现在将秦勇宣进宫来打一顿也无济于事,儿臣以为,不如先想一下该如何安抚突厥使团,以免造成两国关系彻底恶化。”
李承乾也不希望自家父皇在气头上召见秦勇,当即紧接着王德的话出言提议道。
“安抚?此事经秦勇这么一搅合,你觉得还有安抚的余地吗!”
李二冷声怒斥,脸上怒意没有丝毫消隐的迹象。
“这...敢问父皇先前和突厥正使执失思力谈的如何?”李承乾突然转移话题道。
“按照你所献计策,谈的还算愉快,不过那人精明的很,此刻他肯定已经知道鸿胪寺那边发生的事了,死了一位副使不说,王子巫铎还被砍了一条右臂,他是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父皇所谓的不会善罢甘休,是指突厥会以秦勇大闹鸿胪寺为由与我大唐开战吗?”李承乾神色紧张道。
“你不是说唐俭与崔仁师,今天试探出了突厥暂时没有开战的打算嘛,既然人家没有开战的打算,想来咱们只要严惩了秦勇,然后再解决了换粮一事,对方便没有开战的理由了。”李二自主分析道。
“严惩秦勇怎么能行呢,他...父皇,咱们一开始让秦勇去赔礼道歉的目的,虽然主要是为了让鸿胪寺在与突厥使团后续的谈判中争取有利态势,可同样也是为了保护秦勇啊;
今天秦勇所为虽然冲动了些,但那都是事出有因的,说实话,这也不能全怪他,实在是那巫铎太狂妄、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李承乾壮着胆子替秦勇开脱道。
“不能全怪他?你们去鸿胪寺是干嘛的,赔礼道歉啊,结果呢,不仅没有化解矛盾,还将矛盾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闯出这么大的祸,他秦勇就算再事出有因,朕也决饶不了他!”李二语气强硬道。
“父皇,刚才儿臣看您在气头上,所以有件事情没敢跟您说,看情况,现在不说也不行了,今天下午鸿胪寺卿唐俭与鸿胪寺少卿崔仁师,去找突厥正使执失思力商榷换粮之事时,惨遭巫铎掌掴,莒国公唐俭连磨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秦勇正是因为自崔仁师口中得知了此事,觉得他突厥人连我大唐国公都敢打,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所以才会在后来的公平比斗中出手重创巫铎的。”
知道要想让李二宽恕秦勇,就必须转移仇恨至突厥人身上,李承乾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什么,唐俭和崔仁师被巫铎掌掴,秦勇是为了替两人出气才重创巫铎的?高明,这可不是件小事,你所言属实么?”
早看出了李承乾有拉拢秦勇的心思,所以话里话外才总帮着秦勇说话,李二瞳孔一缩,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在李二看来,巫铎固然是个嚣张跋扈之辈,可唐俭与崔仁师毕竟是鸿胪寺正副主官,其中唐俭还是从一品的国公爵,按理说巫铎就是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该在对方的地盘鸿胪寺行掌掴这等蠢事的。
“父皇,正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儿臣才不敢跟您说谎啊,崔仁师说莒国公已经写好奏折将此事上报了,估计明天奏折就会摆在父皇的龙案上,唉,那巫铎端的是不当人子,连我大唐国公都敢掌掴,这...这不是打我大唐和父皇您的脸嘛。”李承乾故意用悲愤的语气说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本就处在气头上,经李承乾添油加醋这么一说,李二气的将桌上砚台、笔架全给砸了。
他这一辈子所受最大耻辱,就是四年前在渭水河畔被迫与颉利可汗签订了渭水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