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七月,京城。
年轻的朱由检,正在翻阅着奏章。
亲信的大太监曹化淳从旁边凑了过来,低声道:“启禀陛下,经过长达大半年的清洗,阉党已经一扫而空了。”
曹化淳原本是司礼太监王安的人,陪伴五皇孙朱由检长大,极受朱由检的宠信,但后来因为魏忠贤专权,干掉了王安,曹化淳这个“王安的人”当然也受到了牵连,被一撸到底,发配到了南京。
朱由检登上帝位之后,便将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曹化淳召了回来。
他与阄党也算有仇,现在向朱由检汇报阄党扫清的事情,连眉头都在向上扬,显得颇为开心。
“很好,办得好,今后没有阄党专权,朕也终于可以一展拳脚了,看奏章看奏章!”
朱由检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喷射机。
没有了阄党,他连看奏章都有了干劲,想怎么下旨就怎么下旨,再也不会有个大太监来卡朕的旨意了,哈哈哈哈。
手上随手一翻,正好翻到了陕西巡按御史李应期的奏章,定睛一看:“臣自凤汉兴安巡历延庆、平凉以抵西安,但见五月不雨,以至于秋,三伏亢旱,未苗尽枯,赤野青草断烟,百姓流离,络绎载道。
每一经过处所,灾民数百成群,拥道告赈。近且延安之宜、雒等处,西安之韩城等属,报有结连回罗,张旗鸣金,动以百计。白昼標掠,弱血强食。盖饥迫无奈铤而走险。与其忍饿待毙,不若抢掠苟活之为愈也。”
朱由检黑着脸道:“这家伙又来要钱。”
曹化淳低声道:“陕西那边,不派发些银钱过去,是不行的了。”
朱由检心想:若是勒紧裤腰带,也许还能弄出几个钱来?
一边想着这事,一边又翻开了下一条奏章。
‘蓟门驻军由于饥饿索饷鼓噪,焚抢火药,经多方措处,始解散。”
朱由检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跳楼机。
一句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身为帝王,修养还是要有的,粗口万万只好强行压住。
陕西那边要钱,蓟门也来索饷?
朕哪来这么多钱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