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深知朱由检的为人,唯恐被甩个锅在身上,赶紧避免自己承担风险。
兵部侍郎陈演出列道:“调卢象升回京,诚为灭寇胜着。然而,卢象升一军所系尤重。其兵为建奴所畏,不独宁远恃之,关门亦恃之。虽缓急未必能相救,而有精兵在彼,人心自壮。倘一旦调去,其余皆分守各城堡之兵,未必可用也。万一差错,臣等之肉其足食乎?此真安危大机,臣等促膝密商,意旨如此,实未敢轻议也。……臣等迂愚无当,诚不敢以封疆尝试,伏乞圣裁!”
兵部侍郎张缙彦乾脆把问题挑明,说:“卢象升调不调,视宁远弃不弃,两言而决耳。”
兵部侍郎陈演:“一寸山河一寸金。”
朱由检尬住了……
甩锅过去,这些大臣不接啊,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皇上,咱们调卢象升回来吧。”
这就很尴尬了。
朱由检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只好由自己来做昏君了:“收守关之效,成荡寇之功,虽属下策,诚亦不得已之思。”
众臣松了口气:哟,你自己开口了,很好!现在我们不是奸臣了,但你这个昏君又一次当定了。
朱由检:“快去啊,还在这里发什么呆?立即去召卢象升回京。”
众人退出大殿,回到六部的办会室里,坐下。
兵部各大臣一个也没急,全都好整以暇,慢吞吞地喝上一口茶,把朝廷的邸报翻开来,先看上半个时辰,然后才似乎想起了皇上的吩咐,兵部尚书陈新甲道:“大家来开个会吧,看看怎么调卢象升回京比较合适。”
一个侍郎道:“具揭以为外边督抚未必来,亦当佥同。”
另一个道:“请行督、抚、镇再议宁远弃后关门作何守法?军民作何安顿?总欲完其不敢任之局也。”
于是开始反复协商,反复向朱由检请示该怎么做。
就这样……
又扯了一个多月的皮,朱由检被弄得心烦意乱,只好下“圣谕一道,差官前去,及取回奏。”
扯呀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