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沉沉。
昏暗的灯光下,有了些年份的楚宅,陈设和以往无异。
雕花大门,暗红地毯,还有精心铺陈的银叶釉料瓷砖。
仿佛一眼看过去,就是十年之前。
十年前,楚暖暖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提着裙摆从门外进来。
十年后。
楚砚提着剑,虎口沾染了浓重的火器硝烟,一脚踹开大门!
十年前,人们簇拥着楚暖暖。这位集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突然在花团锦簇之中回头,对着表情惊恐的小楚砚,得意一瞥——
十年后,在同样富丽堂皇的楚家门厅前。
楚砚把“楚暖暖”掼在地上,她单膝曲起,狠狠压制异诡的腹部,另一只手无情攫住它的下颌,几乎捏出了淤青。她眯起眼睛,双眸锋芒湛湛,她在异诡的横瞳里,精准捕捉它的仓惶和恐惧。
它在害怕。
它在忌讳。
漫长的十年是楚砚的半生,却又短暂到如同惊鸿照影。
楚家的两位小姐,楚砚和“楚暖暖”终于在这一刻将错置的身份完全调转!
只是从雨幕里走进来的。
并非要“夺回人生”的楚砚。
她神情冷淡,在一地鲜血淋漓之中不为所动,仿佛只是楚家的过客——
她只是为了了结自己的因果。
异诡连连倒退!
楚砚轻声道:
“怎么。”
“舍不得放楚暖暖出来。”
“你对她的性命不屑一顾,你是怕以楚暖暖的脑子,会暴露你最大的秘密?”
异诡神色骤变!
楚砚:
“那就让我猜猜——你的秘密。”
“你蛰伏在她的身体里,只能让她代替你行动。楚暖暖翻遍了楚家每个房间,她在替你找东西。”
异诡毫无反应。
楚砚却突然伸手。
比常人体温略低、带着薄茧的指尖精准扣住了“楚暖暖”的脉搏。
“真可惜,直到今天,她才找到你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身上,对不对?”
楚砚的声音轻不可闻,炸在异诡的耳朵旁,却让它如临大敌。
她停顿了几秒,在一片沉寂中耐心倾听:“心跳加快,我猜对了。”
“你的能力对我无用。”
“能克制你的东西,就在我的身上。”
“你和楚暖暖说了什么?她能急着在餐桌上,偷偷摸摸搜索‘六尘’。眼耳鼻舌身意,你一直在盯着我看。眼能于色境尽见诸色,而你,是在看我的脸?”
异诡眉心狠狠一跳。
楚砚垂眸。
楚子昭的第一次觉醒,是在所谓的“病弱美人系统”和自己融合之后。
自己被送上救护车,凑巧摘了眼镜。
楚玄的觉醒来的更晚。
西郊湿地里那次不提,在后来的皮影戏中,自己和异诡演完一出“昭君出塞”,曲裾深衣,隔着墙垣远远看着他。楚玄神色陡变——